“盛六六,你就和你那短命的爹妈一起下地狱吧!”
“陈哥的爱人只能是我!”
好疼。
浑身骨头像被碾碎般疼。
冰冷的河水疯狂涌入鼻腔,带着淤泥的腥臭和死亡的寒意。
盛六六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肺里还残留着前世淹死时的河水。
她下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却只抓到粗糙的棉布床单。
触感真实得可怕。
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茫然四顾。
昏黄的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棂子洒进来,依稀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触手可及的,是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旧床单。
对面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学习标语,角落里摆着一个掉了漆的木头箱子。
这房间……
熟悉得让她心头发颤。
这是她十七岁那年,在北方老家北阳市的卧室!
也是她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瘦小,带着属于这个年龄的稚嫩,没有后来做惯了粗活留下的厚茧和冻疮。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1975年的夏天!
回到了她被那个冒牌货千金盛楠楠和她那恶毒的保姆亲妈刘莉娜联手陷害,被迫代替盛楠楠下乡的前一周!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最血腥的电影,在她脑海里疯狂闪回。
偏心到胳肢窝的父母?不,那对夫妻根本不是她亲爹妈!她的亲爹妈,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刘莉娜这个恶妇调换了孩子,并最终害死了!
她盛六六,才是盛家真正的血脉!
而盛楠楠,不过是刘莉娜不知从哪个角落抱来的野种,却顶着盛家千金的名头,享尽了本该属于她盛六六的宠爱和富贵!
前世,她怯懦,她隐忍,她直到被逼着替盛楠楠下了乡,在黑省建设兵团吃尽了苦头,最后甚至被她们母女设计,顶替了高考名额,又被诬陷偷窃,声名狼藉地赶出兵团,最后在穷困潦倒中被那对恶毒母女骗走仅剩的积蓄,推入冰冷的河水淹死!
她死不瞑目!
她恨!
恨刘莉娜的心狠手辣!
恨盛楠楠的鸠占鹊巢!
更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仇人,连累真正关心自己的弟弟盛思源含冤入狱,真正的父母惨死异乡!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将她灼烧成灰。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嘶吼。
不能喊。
不能哭。
这一世,她回来了。
带着前世血与泪的记忆,她从地狱爬回来了!
“刘莉娜,盛楠楠……”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淬着冰碴,“你们等着。”
“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我盛六六发誓,定要将你们加诸在我身上,加诸在我至亲身上的一切,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我要让你们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把你们在乎的一切,一点一点,全都碾碎!”
情绪剧烈起伏,她感到一阵眩晕,胃里也传来熟悉的绞痛感。
是了,这个时候的她,长期被刘莉娜克扣伙食,营养不良,低血糖是家常便饭。
她捂着抽痛的胃部,环顾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目光最终落在墙角那个掉漆的木箱上。
那是奶奶去世前留给她的箱子,里面装着几件奶奶的旧物,还有……那枚被她忽略,后来却被盛楠楠偷走,据说是盛家祖传的古玉!
前世,盛楠楠就是靠着那枚古玉,似乎得到了某种好运,一路顺风顺水。
现在想来,那古玉定然不凡!
盛六六眼中猛地迸发出一道精光。
“古玉!必须拿到手!”
她掀开身上打着补丁的薄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那个木箱。
箱子没锁。
她颤抖着手打开箱盖。
一股樟木和旧物的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放着几件半旧的衣服,洗得发白,却干净。
她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箱底。
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用一块褪色的蓝布包裹着。
她的心猛地一跳。
就是它!
她将蓝布包取出,放在床沿,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一枚古朴的玉坠静静躺在蓝布中央。
玉质温润,颜色深邃,上面雕刻着龙凤缠绕的图案,线条古朴流畅,在昏黄的月光下,似乎泛着极淡的莹光。
“就是它……”盛六六将玉坠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沸腾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记得,盛楠楠得到这玉坠后,几乎是立刻就如同变了个人,运气好到逆天。
这玉坠,肯定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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