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赫罗斯并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
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猎鹰”，又看了看王宇昊等人逃离的管道，对着通讯器冷声说道：“入侵者已重创，一人被俘，其余逃入Delta区维修管道，封锁所有出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甲上被王宇昊子弹击中的淡淡白痕，没有任何表示，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在警报声中渐行渐远。
漆黑的维修管道内，王宇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手臂被流弹划开的伤口渗着鲜血。
“铁匠”伤势严重，“幽灵”失去主要武器。
他们的营救行动，在刚开始就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典狱长格赫罗斯，用他绝对的实力，给了王宇昊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潮汐监狱，绝非易与之地。
幽蓝的光线在实验室中流淌，秦毅独自站在巨大的主控台前。
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实时画面，其中最为清晰的，正是潮汐监狱深层排水系统枢纽的红外与声呐复合成像影像。
“影网”无声地渗透了监狱的部分监控节点，将王宇昊小队潜入、受阻、乃至与格赫罗斯交火的整个过程，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王宇昊果断下令撤退，看着合金闸门落下，看着那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典狱长格赫罗斯，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出现。
当格赫罗斯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擅闯潮汐监狱，是重罪”传来时，秦毅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甚至比他预期的还要顺利。
王宇昊果然来了，而格赫罗斯这座“监狱守护神”，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冷静地观看着接下来的交火。格赫罗斯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即便是透过屏幕，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精准到极点的射击，那无视轻火力攻击的强悍防御，以及那步步紧逼、如同审判般的战斗风格……
秦毅的目光扫过屏幕上迅速倒下的“猎鹰”、“铁匠”和“幽灵”，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这些曾经或许也是GTI精锐的士兵，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棋盘上被吃掉的棋子，是促使王宇昊进一步走向绝望和不得不与他“合作”的筹码。
他尤其关注着王宇昊。
看着他奋力还击，看着他试图掩护队友，看着他眼中那即使透过红外影像也能隐约感受到的愤怒与无力……秦毅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兄弟，正在经历信念和能力的双重打击。
“还是这么重情义……”秦毅低声自语，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
在王宇昊和“幽灵”拖着“铁匠”，利用震撼弹的掩护狼狈逃入维修管道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但这救不了你的人，也救不了麦晓雯。”
他切换了一个画面，调出了潮汐监狱的完整结构图，目光落在王宇昊等人逃入的Delta区维修管道网络。
那里面错综复杂，但所有的出口都已经被格赫罗斯下令封锁。王宇昊小队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秦毅伸手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将王宇昊小队被困的精确坐标、剩余人员状态以及“猎鹰”被俘的信息，打包成一份高度加密的简报。
他并没有立刻发送出去，而是将其暂存在一个缓冲区。
他在等待。
等待王宇昊陷入更深的绝望，等待他耗尽最后一丝独自破局的希望。
然后，在某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这条信息或许会成为他再次向王宇昊伸出“援手”的契机，或者，成为与GTI某个层面进行交易的筹码。
屏幕上的红光依然在闪烁，警报声通过音频采集系统微弱地传来。
秦毅关闭了主屏幕，实验室重新被幽蓝的光芒笼罩。
他转身，拿起旁边桌上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仿佛刚才观看的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演习。
王宇昊的营救行动惨败，对他而言，不过是通往最终目标的一步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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