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草叶上还挂着露珠,王小二扛着改好的锄头蹲在垦荒地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指尖反复摩挲锄柄上的空心槽,槽壁磨得溜滑,可昨天凿槽时磨破的血泡还疼,沾着点木屑,火辣辣的——这是第三次试锄,再不成,对不起狗蛋递来的那半块沾泥土豆,赵师傅怕是真要撵他出师了。
“小二!蹲这儿当桩子呢?磨磨唧唧的,还试不试了?”
李四牵着狗蛋走过来,瞅着锄头就皱起眉,伸手戳了戳空心槽,指节叩得木头“笃笃”响,
“这槽凿得这么浅,能扛住硬土?上次断锄差点砸着狗蛋,俺现在抡锄头都发怵!”
狗蛋凑过来,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锄刃,又赶紧缩回去,仰着小脸,睫毛上还挂着露珠:
“叔,这次锄头不会断了吧?俺娘昨儿晚上还跟俺说,垦了地种土豆,冬天能腌两坛咸菜,一坛搁辣椒,一坛搁醋,香得很!”
“不会!绝对不会!”
王小二赶紧站起来,声音都有点发飘,手心全是汗,
“赵师傅手把手教的,顺着木纹凿,3分宽2分深,又轻又结实,比老锄头稳当多了!”
周围垦荒的流民听见动静,全围了过来,有好奇的,也有看热闹的。王五抱着胳膊,脚边放着老锄头,笑着打趣:
“小二!这次再不成,你小子可得给俺们垦半亩地抵债!别光耍嘴皮子!”
流民们跟着哄笑,王小二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攥着锄柄的手指都泛白了。
李四深吸一口气,攥紧缠了麻绳的锄柄——麻绳浸过桐油,握在手里不滑不硌,掌心能摸着木头的纹路。
他往后退半步,腰眼一使劲,胳膊抡圆了,锄头带着风“呼”地往硬土上砸去!
“咚!”一声闷响,震得脚边草叶都颤了颤,锄头稳稳扎进硬土足足一寸深!
李四愣了愣,手腕一翻,土块“哗啦”翻起来,带着新鲜的泥土腥气,溅在裤脚上,凉丝丝的。
他没停,又抡起锄头,连着砸了十几下,动作越来越快,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土里,可他越干越起劲,脸上的愁云早散没了。
“哎!真轻!”
李四突然停下,扯开衣襟摸了摸肩膀,眼睛亮得跟见了糖的娃似的,伸手拽过王小二的手按在自己肩上,
“你摸摸!一点不红不疼!上次缠绳的锄头,垦半小时肩膀就烧得慌,这次抡了这么多下,跟没使劲似的!”
流民们瞬间炸了锅,王五几步冲过去抢过锄头,掂了掂,又抡了个空圈,惊呼:
“好家伙!比老锄头轻了足足半斤!这抡起来能省多少劲?俺这老骨头都能多垦半亩地!”
张三也凑过来试,一锄头下去,土块翻得又快又深,咧着嘴笑:
“可不是嘛!以前垦这硬土,胳膊得酸半天,这次跟玩似的!”
狗蛋拍手跳着喊:“娘能腌咸菜啦!冬天不用啃树皮啦!”
王小二看着这场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砸在锄柄上,混着木屑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几天的罪没白受!指尖的疼、熬夜的困,全值了!
“吵啥吵!大清早的鬼喊鬼叫,吵得老子觉都睡不安稳!”
赵六扛着凿子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可当他看见李四手里的锄头,还有翻得整整齐齐、冒着土腥气的地,眉头慢慢舒展开。
他走过去拿过锄头,掂了掂,又用凿子尖轻轻抠了抠空心槽,听着木头的声响,嘴角难得撇了撇:
“算你小子开窍,这槽凿得规矩,不轻不晃,受力匀,没白教你这几天。”
王小二挠着头笑,鼻尖上还沾着点木屑没擦干净:
“都是赵师傅教得好,俺之前太死脑筋,光想着短,忘了结实。”
“少拍马屁!”
赵六瞪了他一眼,可眼里没了往日的严厉,用凿子敲了敲锄柄,
“把这锄头的尺寸记下来,空心槽的深浅、麻绳缠多少圈,都标清楚,明天多做几把,流民垦荒等着用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方正和李青瑶走了过来——两人刚查完主干道的水泥原料,远远就听见这边的欢呼声。
方正蹲下来,摸了摸翻得松软的土块,又掂了掂锄头,笑着拍王小二的肩:
“不错啊小二,这锄头一改良,垦荒速度至少能提一半!等主干道通了,流民种的土豆、腌的咸菜,运去县城半天就到,不用再怕路上颠坏了。”
李青瑶攥着账本,指尖在算盘上翻飞,“噼啪”声脆生生的,跟炒豆子似的,抬头时眼里闪着光:
“按一天多垦一亩算,五县流民加起来,能多种五千亩土豆!冬天能多腌上万坛咸菜,够流民们吃一整个冬天,不用再去挖野菜!粮价还能再降一成,商户的布也能多卖些,这可是实打实的双赢!”
她说着,冲王小二笑:
“你这锄头,可是帮了大忙了!”
王小二听得心里暖洋洋的,正想说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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