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终于看到了夜行司那不起眼的入口。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都如同被撕裂一次,内腑的震痛也阵阵传来,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值守的守卫远远看到他踉跄的身影和满身的血迹,立刻警惕地迎了上来。待看清是李言后,更是大吃一惊。
“李言?你怎么弄成这样?!”
“快……快带我去见刘巡使……有要紧事……”李言声音沙哑虚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守卫不敢怠慢,一人迅速上前搀住他,另一人则快步进去通传。
很快,李言被直接带到了刘铮的值守房。刘铮显然也被从休息中惊动,衣着略显匆忙,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看到李言这副惨状,眉头瞬间拧紧。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示意守卫将李言扶到椅子上,同时立刻叫人去请医师。
“鬼市……追踪到‘癸酉’的人……发生了冲突……”李言忍着剧痛,艰难地开口,同时从怀中掏出那枚最重要的“癸酉”令牌和那袋黑色晶石,放在了桌上,“对方……有自毁邪术……被灭口了……但拿到了这个……”
看到那枚刻着诡异眼睛和“癸酉”字样的令牌,刘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拿起令牌,仔细摩挲查看,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癸酉令……果然是他们的身份令牌!”他深吸一口气,又看向那袋黑色晶石,感知到其中蕴含的阴冷能量,眉头皱得更深,“这是……‘阴煞石’?他们交易这东西做什么……”
这时,医师匆匆赶来,开始为李言处理伤势。当撕开背后破碎的衣衫,露出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还残留着丝丝阴冷邪气的爪痕时,连见多识广的医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凶戾的邪气!幸好你本身真气似乎对其有一定克制,否则邪气入体,后果不堪设想!”医师一边快速清洗伤口,敷上特制的拔毒生肌膏药,一边运功帮他驱散体内残留的邪劲和震荡的内腑。
过程自是痛苦万分,李言咬紧牙关,冷汗浸透了衣襟。
刘铮一直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目光在李言苍白的脸、那枚令牌和阴煞石之间来回移动。
待医师初步处理完毕,叮嘱李言需静养数日后离开,值守房内只剩下刘铮和李言两人。
“说说详细经过,一点不漏。”刘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言缓过一口气,将从进入鬼市、发现交易、如何跟踪、如何搏杀、对方如何用黑雾阴魂阻挠、自己如何艰难将其制服、最后那诡异笛声响起引发对方自爆的整个过程,详细说了一遍。他只是隐去了自己动用【灯影洞察】等核心秘密的细节,将破敌之法归结于家传功法的特殊性和临场搏命。
刘铮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叩声。
听完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私自前往鬼市,擅自行动,打草惊蛇,导致重要线索自毁,更将自己置身险地,重伤而回……此乃大过。”
李言心中一沉。
然而,刘铮话锋一转:“但,你胆大心细,于纷杂鬼市中精准锁定目标,拼死搏杀,最终夺得这枚至关重要的‘癸酉令’与阴煞石,证实了该组织存在及活动,此乃大功。”
他站起身,走到李言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功过相抵。此事,本官会记下,不再追究你擅自行动之责。但这枚令牌和阴煞石,至关重要,需立刻呈报上去。你发现的‘赤阳观’泥土线索,本官也会派人暗中查探。”
李言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刘铮摆摆手,“你伤势不轻,下去好生休养。近期不要再有任何行动。‘癸酉旧影’经此一事,定然更加警惕,甚至会展开报复。你已是他们的眼中钉,务必万分小心。”
“是,属下明白。”
李言在另一名提灯郎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身心俱疲,倒头便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但依旧虚弱,背后伤口灼痛。他盘膝坐起,尝试运转家传功法疗伤。
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滋养着受损的内腑和筋骨。突破至第二重后,真气的疗伤效果确实比之前强了不少。
同时,他也内视脑海中的灯盏。
灯油已经消耗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低位,几乎见底。昨晚连续使用【灯影洞察】和【灯焰强化】,消耗实在太大。
但令他微微惊讶的是,那团一直混沌不清的【???命火·残】,似乎比之前**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丝**。是因为昨晚接触了那种自毁邪术?还是因为【灯焰附刃】伤到了那个癸酉成员,间接吸收了一丝对方的力量?
这盏灯的秘密,看来还有很多未被发掘。
如今灯油匮乏,自身重伤,确实如刘巡使所说,必须蛰伏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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