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胎记是片残缺的枫叶,边缘像被刀剜过。
“影九的旧部?”王龙的刀松了半分。
对方突然转身,匕首直刺他的小腹,眼里淬着毒:“影卫早就死绝了!你爹当年把我们当诱饵,现在你又想拿我们当棋子?”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王龙踉跄着后退,小腹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口的寒意——对方用的是影卫的“断月式”,这招只有影九的亲卫才会。
“万德许了你什么好处?”
他捂着伤口,后腰的胎记烫得惊人,“让你连祖宗都不认了?”
“好处?”
对方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癫,“他说只要杀了你,就能让我女儿活过来!你知道吗?当年矿道塌方,我女儿就在里面……是你爹下令封的矿!”
王龙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想起影十七说的“矿道塌方”,想起李丽丈夫怀里的青铜牌——原来那场灾难里,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影卫的号角声。
对方脸色一变,突然往码头的方向跑,边跑边喊:“密室里有炸药!半个时辰后就炸!你想知道真相,就自己来!”
王龙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小腹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突然想起李丽说的“影九旧部已到”,原来所谓的“已到”,是早已被万德策反,成了对方的刀。
巷口的灯笼重新亮起时,李丽带着孩子站在光影里,手里握着那枚“影母”令牌。令牌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竟将周围的毒雾都驱散了几分。
“他说的不是真的。”
李丽的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当年封矿是为了救更多人,影九在矿道里留了密道……”
王龙没说话,只是将她护在身后。他知道这场局比想象中更复杂——万德不仅要四脉的血,还要彻底搅散影卫的人心。
那些被仇恨裹挟的旧部,那些藏在密室里的“真相”,还有半个时辰后就要引爆的炸药,都是冲着“影卫现世”来的。
“去仓库。”他对赶过来的影卫旧部说,声音冷得像冰,“告诉所有人,今天要么把账算清,要么……就一起埋在里面。”
码头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火光。王龙推门进去,只见正中央的柱子上绑着个人,浑身是血,正是刚才在宴会上逃走的侍应生。他的手腕被铁链锁着,链上挂着块影主令牌的碎片。
“龙哥!”侍应生看见他,突然挣扎起来,“别信他们!密室里的不是图纸,是……”
话没说完,就见仓库的横梁上落下道黑影,短刀直取侍应生的咽喉。
王龙飞身上前,用短刀格开对方的攻击,两刀相碰的瞬间,他看见对方胸口的刺青——是条盘着枫叶的龙,与母亲画里的船帆标记正好相反。
“影卫的人,果然认刺青不认令牌。”黑影冷笑一声,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你爹当年就是凭着这刺青,让我们心甘情愿去死。”
王龙的刀势更猛:“影卫认的从来不是刺青,是守护。”
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在火光里织成网。他渐渐发现对方的招式很熟悉,像是糅合了影卫的“断水式”和蛇影的“毒龙钻”,显然是常年与影卫交手才练就的。
“你是万德的贴身护卫。”
王龙突然变招,短刀直劈对方的手腕,“当年跟着他截杀我母亲的,就是你。”
对方的招式顿时乱了,嘶吼着扑上来:“是又怎样!你母亲当年用我们的妻儿当诱饵,她就该死!”
这句话像把刀扎进王龙的心脏。
他想起母亲的字条,想起地窖里的骸骨,突然明白万德的毒计——他不仅要毁掉影卫的血脉,还要让影卫的后人相信,他们的先辈本就是群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那你看看这个。”王龙突然从怀里掏出那叠画,火光下,母亲画的两个羊角辫女孩格外清晰,“这是你女儿,当年被我母亲藏在农户家,现在在城南的学堂念书。”
对方的刀“哐当”落地。他颤抖着拿起画,指尖抚过画里女孩的笑脸,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我以为……我以为她死了……万德说她被你母亲扔进火里了……”
仓库外突然传来爆炸声,震得屋顶落下簌簌的灰尘。
王龙扶着他往外跑,却在门口看见满地的影卫尸体——都是刚才赶来的旧部,胸口插着蛇形匕首,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影九的人干的。”
赵峰浑身是血地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蛇形令牌,“他们说……说要为当年的矿难报仇。”
王龙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突然明白侍应生没说完的话——密室里的不是炸药,是能证明当年矿难真相的账本。
万德根本不在乎账本,他要的是影卫自相残杀的场面。
“把令牌举起来。”王龙对那护卫说,将影主令牌与影母令牌拼在一起。
两牌相触的瞬间,发出震耳的鸣响。
周围正在厮杀的影卫突然停手,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枚令牌,令牌上的海棠纹在火光里流转,竟映出当年影九在密道里写下的字迹:“矿难乃万德所设,以百人性命换军械库图纸,影九誓要揭穿此獠,以命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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