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向自己的臂弯,那里的青色印记已经消失,“奇怪,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好多银线缠着我,还有个穿和服的男人,说要带我去见我哥...”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如纸。
王龙扶住她时,指尖触到团硬物——她的病号服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金锦盒,与保险柜里装婴儿拓片的那个一模一样。
打开锦盒的刹那,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里面没有心脏,也没有拓片,只有半张烧焦的药方,上面用朱砂写着“逆经渡厄”四个字,落款处的印章被火燎去了一半,露出个“苏”字——那是赵颖母亲的姓氏。
药方背面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间用银线绣着个微型北斗阵,第七颗星的位置恰好缺了角,与李丽长命锁裂开的缝隙完美契合。
“这是...”
李丽的指尖刚碰到银杏叶,叶片突然化作灰烬,在空气中凝成个模糊的人影——
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个婴儿递给穿和服的人,婴儿襁褓里露出半块月亮玉佩,与照片上女孩手腕的那块分毫不差。
灰烬落地的瞬间,医院走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王龙冲到窗边,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标是缠绕着银线的狼头,与李四袖口的银链图案完全一致。
“他们来了。”
李丽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突然抓住王龙的手腕,掌心的冷汗与他渗出的金血混在一起,“刚才的梦是真的,佐藤说我哥早就死了,当年从火场里逃出来的,是被线蛊寄生的替身...”
王龙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电子钟上——凌晨三点十七分,与怀表卡住的时间分毫不差。
他突然想起暗室里那些婴儿照片,编号“拾叁”的女孩锁骨处,同样有个月亮印记,出生日期也是甲子年三月十七。
“你不是替身。”
他将半块海棠玉佩塞进李丽掌心,“你是影阁掌针女的女儿,苏明月的妹妹。”
李丽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与她锁骨处的印记产生共鸣,淡青色的光芒中,她臂弯处的血管再次鼓起,这次王龙看得真切——
那些蠕动的不是线蛊,是银线包裹的细小银针,针尾的红绳上缠着的胎发,与噬金蛊甲壳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些针...”
李丽的声音开始发颤,“他们说这是我哥的本命针,只要我带着它们,就能找到他...”
王龙突然拔刀。
金芒掠过李丽臂弯的瞬间,银线应声而断,弹出的银针在空中划过弧线,针尖的黏液滴落在地,竟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他接住其中一枚银针,发现针体刻着的不是狼头,而是半轮月亮,与怀表内侧母亲的胎记完全重合。
“你哥没在火场里失踪。”
王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掀起自己的袖口,手肘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那是七岁那年在滇西军医院的火场里,为了抢出个女孩被掉落的横梁烫伤的,“他叫王龙,一直在找你。”
李丽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盯着王龙手肘的疤痕,又摸向自己锁骨的印记,突然泪如雨下。
那些被高烧封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火中哥哥背着她冲过倒塌的走廊,药架上的酒精瓶在身后炸裂,父亲的怒吼混着蛊虫的嘶鸣,还有母亲将半块月亮玉佩塞进她手里时,掌心的温度与此刻王龙掌心的金血一模一样。
“哥...”
她的指尖抚过王龙右肩的旧伤,那里的金血正在发烫,“当年母亲说,影阁的双生女,一个守针,一个守血...”
监护仪的警报再次响起。
王龙抬头时,看见车窗玻璃映出十二道黑影,正顺着医院的排水管向上攀爬,他们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身刻着的狼头图腾与佐藤胸前的徽章如出一辙。
“看来黑龙会不想让我们相认。”
王龙将李丽护在身后,短刀的金芒在病房里亮起,与李丽从银线中取出的七枚银针形成北斗阵形,“还记得母亲教的‘星月针’吗?”
李丽的指尖捏紧银针,针尾的红绳突然绷直,与王龙刀身的龙纹产生共鸣。
她的眼神从迷茫变得锐利,像极了暗室壁画里那个与男人针刀合璧的女子:“第三步是‘锁月式’,对吧?”
黑影撞破窗户的刹那,金血与银线在病房中央织成结界。
王龙看着妹妹手腕上重新愈合的月亮玉佩,突然明白母亲当年为何要将双生女分开抚养——
影阁的血脉从不是母巢的养料,而是打开地宫的两把钥匙,一把藏在海棠印记里,一把嵌在月亮胎记中。
怀表在口袋里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
王龙知道,指针跳过凌晨三点十七分的那一刻,不仅是赵颖的生辰,也是他与妹妹在火场失散的日子。
而那些被青铜碎屑碾成的青绿色粉末,正在他们脚下的地板上,与金血汇成新的轨迹,直指滇西军医院旧址下的密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