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件月白色旗袍,领口的盘扣是银线绣的狼首,与周扬的别针如出一辙。
“王少爷果然懂规矩。”
万莉的指甲涂着青绿色蔻丹,倒茶的手稳得像石雕,“这茶是用滇西地宫的泉水泡的,沈小姐应该很熟悉。”
李丽的银线突然缠上茶壶,线体传来滚烫的温度——壶底的夹层里藏着活物,正随着茶水晃动轻轻撞击。
“当年你背叛影阁时,偷走的不仅是掌针秘术吧?”
她的声音冰冷,“我妈日记里写过,寒蝉擅长用活人炼子母蛊。”
万莉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细微的虫鸣。她摘下腕上的玉镯,镯子里爬出条银线粗细的青虫,正对着王龙的方向吐信子。
“沈青婉当年把掌针女的位置传给你这个黄毛丫头,凭什么?”
她的眼睛突然变成青绿色,“我在影阁待了三十年,论资历,论手段,都该是我——”
话音未落,王龙的短刀已钉在她手边的茶盘上,金血顺着刀身滴进茶杯,茶水瞬间变成墨黑色,浮出无数细小的虫尸。
“周扬的傀儡术是你教的。”
他的拇指摩挲着刀鞘上的王族徽记,“钟楼顶上的黑鸟,也是你放的。”
万莉的脸色骤变,玉镯突然炸裂,青虫化作银线缠向李丽咽喉。
但那些银线刚靠近李丽的指尖,就突然僵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冻住——
李丽的银线此刻正泛着金芒,那是王龙刚才悄悄渡给她的金血。
“影阁的规矩,叛徒的银线会被掌针女的血脉反噬。”
李丽的线体突然收紧,将对方的银线缠成死结,“你以为投靠黑龙会就能躲过?”
赵颖突然将海棠玉佩按在墙上的《寒江独钓图》上,玉佩与画轴接触的地方冒出青烟,显露出后面的暗格——
里面藏着个青铜匣子,匣子里的丝绸上,躺着半枚狼首权杖碎片,与钟楼顶上黑鸟爪下的正好吻合。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赵颖的声音发寒,“铃木一郎死后,黑龙会需要新的掌权人,而你想靠这碎片证明自己的身份。”
万莉突然抓起茶盘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串银线织成的“走”字。
王龙追出去时,巷子里只剩下只被金血烧成灰烬的青虫,和张飘落在地的照片——是刚才那张伪造的密会照,背面用影阁秘文写着:“王家藏着影阁的叛徒。”
“她在挑拨我们。”
李丽捡起照片,银线在上面轻轻扫过,显露出被篡改前的原图:穿旗袍的女人其实是万莉自己,而对面坐着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王龙将照片折成方块塞进怀里,短刀上的金芒渐渐隐去。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沉默——
刚才在密会照里,周扬袖口露出的半张纸条上,写着个“王”字,笔迹与他父亲的遗嘱如出一辙。
远处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那只黑鸟突然俯冲而下,爪下的权杖碎片在阳光下闪着红光,照在地上的狼首灰烬上,竟让那些灰烬重新聚拢,渐渐拼成个“墓”字。
“她要去祖陵。”
王龙握紧短刀,金血在眼底翻涌,“而且她知道,王家藏着的那个秘密,足以毁掉整个王族。”
李丽的银线突然指向巷尾的银杏树下,线体缠着片新落的叶子,叶片背面的星图上,北狄祖陵的位置正渗出青绿色的光,像只睁开的眼睛,在暮色里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巷口的银杏叶突然无风骤起,三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王龙脚边,叶脉里的银线在暮色中亮起,拼出北狄祖陵的方位图。
李丽蹲下身指尖轻触叶片,线体突然传来剧烈震颤,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探她的神经——那是影阁特有的血脉共鸣,意味着祖陵深处藏着与她同源的气息。
“是我妈的银线。”
她猛地抬头,眼底泛起水光,“她当年肯定去过祖陵。”
赵颖的海棠玉佩突然裂开细纹,从中掉出半张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祖陵地宫的剖面图。
图中主墓室的位置被银线标了个圈,旁边写着行小字:“王族血祭之地,影阁禁入”。
“我爸的日记里提过,北狄皇室每三十年要在地宫举行血祭,用王族金血巩固地脉。”
她指尖划过图中的暗河走向,“这条河连通着滇西地宫的密道,难怪万莉能在两地自如穿梭。”
王龙突然按住她们的肩膀,短刀指向巷尾的阴影。
那里的空气正泛起涟漪,青绿色粉末在暮色中凝成个模糊的人形,腰间挂着的青铜钥匙串叮当作响——那是祖陵地宫的专用钥匙,锁齿形状与他父亲书房里的暗格锁完全吻合。
“她在等我们动身。”
他的金血顺着刀身缓缓流淌,“刚才那张照片里的黑袍人,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和我父亲左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李丽的银线突然绷直如弦,线体穿透阴影缠住那人形的手腕,粉末簌簌落下,显露出底下的青铜狼首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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