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想了想:“铁路会通到更多地方。电报会让消息传得更快。工厂会造出更多机器。学堂会培养更多人才……应该,会比现在更好吧。”
“不止这些。”林枫摇摇头,“我在想,十年后,桃源的模式,会不会被更多地方接受?草原的部落,南方的州县,海外的岛国……会不会都有人想走这条路?”
“已经开始了。”周明插话,“昨天收到草原巴特尔的信,他说他们部落联盟正在讨论,要不要建一个‘草原工坊合作社’。还有江南的几个商人,想引进咱们的纺织机。南方的几个县令,偷偷派人来学习咱们的公共管理制度……”
林枫笑了。
这就是文明的力量——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示范效应。当你证明了一条更好的路,自然就有人想走。
“但也会有阻力。”张文远缓缓说,“旧势力不会轻易让位。知识垄断者、土地兼并者、特权阶层……他们会反扑。”
“那就反扑吧。”徐清源难得语气强硬,“病入膏肓,总要下猛药。阵痛之后,才有新生。”
林枫看向这位老大夫。十年前,徐清源只是个避难的郎中,现在他是桃源医学院的创始人,培养了三百多名医生护士,他的学生遍布北地,甚至远赴草原、南方。
每个人都在改变。
每个人都在成长。
这就是文明的真谛——不是一个人的奇迹,是无数普通人汇聚成的洪流。
“爹爹!”林曦挣脱母亲的手,跑过来抱住林枫的腿,“我也要去看大火车!”
林枫弯腰抱起女儿:“好,我们去看火车。”
一行人走下观景台,坐上马车,前往南站。
南站已是人山人海。第一班列车停靠在站台边,黑色的机车头喷着白色的蒸汽,像一匹喘息的钢铁巨马。车头后方是二十节车厢,有运货的敞车,有载人的客车,还有一节特别的“了望车”——车厢侧面全是玻璃窗,供乘客欣赏沿途风景。
百姓们围在安全线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庞然大物。孩子们兴奋地指指点点,老人们啧啧称奇,年轻人们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他们想坐上这列车,去看看更远的世界。
林枫抱着女儿,走到机车旁。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理工学院第三届毕业生,见到林枫,紧张地敬礼:“主公!”
“不用紧张。”林枫微笑,“这车,你能开好吗?”
“能!”年轻人挺起胸膛,“我在模拟机上练习了三百小时,实地试车五十次。从桃源到幽州,每个弯道、每个坡度的数据我都背下来了!”
“好。”林枫点头,“记住,你手上握着的,不只是钢铁和蒸汽,是无数人的希望。要稳,要安全。”
“是!”
林枫又走向后面的客车车厢。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有去幽州探亲的,有去北方做生意的,有去新镇定居的,还有几个草原打扮的人,是巴特尔部落派来学习技术的青年。
一个草原青年认出了林枫,激动地站起来:“林先生!我是巴特尔的学生!他说,一定要当面向您问好!”
“巴特尔好吗?”林枫问。
“好!他现在是十八个部落联盟的‘技术总顾问’!他教我们建风力发电站,虽然很小,但能点亮帐篷里的电灯了!他还说要修草原上的第一条铁路,连接各个部落!”
林枫笑了。火种,真的燎原了。
“开车时间到——”站务员拉长了声音。
汽笛再次鸣响。
林枫抱着女儿退到安全线后。机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声。蒸汽喷涌,活塞往复,整列火车开始移动,越来越快,向着北方驶去。
站台上,人们挥手送别。
林曦在父亲怀里,瞪大眼睛看着火车远去,直到变成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爹爹,火车……还会回来吗?”
“会。”林枫说,“它会带着更多东西回来:北方的矿石,草原的羊毛,远方的故事……然后再带着桃源的东西出去:书籍,机器,知识,希望……”
“那我也要坐火车!”
“等你长大了,不仅可以坐火车,还可以造火车,开火车,甚至……造出比火车更快的车,飞到天上去。”
“真的能飞到天上吗?”
“能。”林枫认真地说,“只要你想,只要你去学,去试,去创造——什么都有可能。”
女儿似懂非懂,但眼睛亮晶晶的。
离开车站,林枫没有直接回公署,而是去了书院。
今天虽然是节日,但书院里还有学生在自习。图书馆里,几个年轻人在翻阅书籍;实验室里,有学生在做实验;操场上,一群孩子在踢新式的“足球”——这是林枫引入的运动,强调团队合作和公平竞争。
他走过每一间教室,每一座实验室,每一排书架。
十年前,这里只有几间草房,几十个孩子。
现在,这里有六十三所各类学堂,两万七千名学生。他们学的不只是四书五经,还有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工程、医学、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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