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深入骨髓、阴雨天就会翻涌上来的疼。
是一个姑娘家,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默默忍受着刀伤带来的后遗症,却在人前永远挺直腰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疼。
凌云的指尖微微发颤。他见过太多伤口,训练时的擦伤,抓捕时的磕碰,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喉咙发紧,心里堵得喘不过气。
那是胳膊啊。是女孩子会在意有没有晒黑、有没有瑕疵的地方。可邢菲的胳膊上,却被砍刀劈过,被刺刀捅过,留下这样两条丑陋的疤痕,像两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刻在皮肤上,也刻在她那些不为人知的夜晚里。
而她甚至连抱怨一句都没有。
表彰大会还在继续,领导的讲话慷慨激昂,台下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可凌云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的目光像是被钉死在邢菲的胳膊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两条疤痕的样子,还有老郑他们说的那些话 ——“血染红了地砖”、“血压测不到了”、“疼得睡不着觉”。
每一个字,都像在他心上敲了一锤。
他悄悄吸了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阳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邢菲的影子笔挺、孤傲,像一株在风雨里硬生生扎根的树。
凌云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邢菲,你不该带着这些疤的。”
办公室里的 “神迹”
表彰大会的掌声还在礼堂里回荡,五人刚走下台,孙萌萌就被几个年轻警员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抓捕细节,赵晓冉和李姐也被队里的人拉着说话,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卸下重担的轻快。
凌云落在最后,看着邢菲独自往走廊走的背影,那背影依旧笔挺,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了上去,在走廊拐角拦住了她。
“邢警官,等一下。”
邢菲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眉峰微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照进来,在她耳后投下一小片阴影,刚才被警服遮住的小臂隐在暗处,可凌云的脑海里,那两条疤痕的样子却挥之不去。
“有事?” 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温度。
凌云的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喉头动了动,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刚才…… 我看到你胳膊上的疤了。”
邢菲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下意识地往袖子里拢了拢胳膊,语气也硬了起来:“所以呢?”
“不是,我不是想打听什么,” 凌云急忙摆手,语气里带着真诚,“我是想说…… 我懂点按摩的法子,或许能帮你缓解一下疤痕的痛感,甚至…… 让它淡一点。”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懂点按摩手法,但真正有底气的,是他体内那股与生俱来的灵气。从小到大,这灵气帮家里人消过烫伤的疤痕,治过多年的老腰疼,效果立竿见影,只是他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显露。可刚才看到邢菲那两条疤,听到那些关于她重伤的事,他实在忍不住了 —— 这么好的人,不该被疼痛和疤痕缠一辈子。
邢菲显然不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凌云,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疤痕是老伤,医院都没办法,按摩能管用?”
“试试总没坏处吧?” 凌云坚持道,目光坦诚,“就占用你十几分钟,要是没用,你再把我赶出去也行。我看你刚才站着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是不是阴雨天又疼了?这疤痕牵扯着神经,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他的话戳中了邢菲的痛处。最近几天下雨,胳膊上的疤痕确实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连带着心口都发闷,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她看着凌云眼里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犹豫了片刻 —— 或许是疼得太久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抓住。
“…… 行。” 她最终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去我办公室吧,别让人看见。”
刑警队的办公室此刻人来人往,都在议论表彰大会的事。邢菲带着凌云穿过喧闹的办公区,走进最里面一间挂着 “队长办公室” 牌子的房间,反手锁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办公室不大,堆满了案卷,墙角放着个简易的行军床,一看就是常年加班的地方。邢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撸起了右胳膊的袖子。
那两条疤痕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比刚才在台上看到的更触目惊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凸起的疤痕投下扭曲的阴影,像两条趴在皮肤上的蜈蚣。凌云的心脏又是一紧,指尖微微发颤。
“开始吧。” 邢菲别过头,不去看自己的胳膊,声音有点闷。
凌云定了定神,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双手,指尖轻轻悬在疤痕上方,没有直接触碰。他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体内那股温润的灵气便顺着经脉涌向指尖,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青色气流,缓缓笼罩住邢菲的小臂。
灵气刚一接触到疤痕,邢菲就猛地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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