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房间的月光带着海水的清润,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银网。凌云盘膝坐在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鼻腔里还萦绕着白天从热带雨林带回的草木腥气 —— 那是种混着腐叶与苔藓的味道,此刻却像藏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呼吸往肺腑里钻。
他闭上眼,试着像陈雪那本《海南风物志》里写的 “吐纳之法” 那样调整呼吸。起初只觉得胸口发闷,像吞了口没嚼烂的椰子肉,可当意识沉入丹田时,忽然听见 “嗡” 的一声轻响,仿佛有扇尘封的门被推开了。
窗外的海风裹着咸湿的灵气涌进来,贴着地板游走,像群好奇的小鱼;远处森林里的草木精气顺着月光飘来,带着叶片的青涩;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震颤,渗出些土黄色的光点,混着海水的碧蓝、草木的翠绿,在房间里汇成流转的光河。凌云的四肢百骸像被打通了窍穴,那些光点顺着毛孔往里钻,流过经脉时带着细微的麻痒,最后都汇入丹田,凝成团暖融融的气。
这感觉太过奇妙,他忍不住加快了吸纳的速度。天空的灵气清冽如冰泉,洗得他灵台清明;森林的灵气温润如晨露,滋养着筋骨;海水的灵气磅礴如浪潮,撞得他血脉贲张;大地的灵气厚重如古玉,沉在丹田底,稳得像块定海神针。不过半个时辰,他就觉得浑身发胀,指尖甚至能弹出淡淡的白光,像沾了层月光的粉末。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赵晓冉的声音带着点怯意:“凌云,你睡了吗?我…… 我有点睡不着。”
凌云慌忙收了气息,那些流转的光河瞬间隐没,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他拉开门,赵晓冉穿着件月白色的睡裙站在门口,鬓角的碎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怎么了?” 他侧身让她进来,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椰香洗发水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灵气 —— 比他吸纳的要淡些,却带着股清甜,像加了蜜的椰子水。
“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晓冉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上的椰树图案,“刚才在房间里坐着,总觉得浑身发痒,像有小虫子在爬,还听见…… 听见草在说话。”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是不是很奇怪?”
凌云心里一动,想起刚才吸纳灵气时,确实感觉到隔壁房间有微弱的灵光闪动。他没点破,只是递给她一杯温水:“可能是海边太潮湿了,明天去森林里走走就好了。”
赵晓冉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时,两人都像被静电打了下,同时缩回手。她低头喝水的瞬间,凌云忽然 “听” 见她心里的念头 ——“他的手好烫,像揣了个小太阳”,这念头清晰得像她亲口说出来的,带着点羞赧的温热。
他猛地抬头,正撞上赵晓冉看过来的眼神,她眼里也闪过丝惊讶,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里仿佛有细密的丝线在缠绕,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思缠成了团,暖烘烘的。
第二天去热带雨林时,陈雪总往凌云身边凑。她手里的指南针明明指着北,却非要说是 “磁场乱了”,拉着他的袖子往密林深处走。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来,在她发间织出金网,凌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淡青色的灵气正顺着她的指尖往他胳膊上爬,像条亲昵的小蛇。
“你看这株桫椤,” 陈雪指着棵碗口粗的蕨类植物,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比恐龙还古老,却能长这么茂盛。” 她说这话时,凌云 “听” 见她心里在想:“他身上的气跟这树很像,都是暖的。”
他转头看她,陈雪正低头摆弄相机,耳廓却红得发亮。他试着往她那边送了点灵气,只见她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嘴角悄悄勾起个浅浅的弧度,却依旧没说话。
从那天起,三人间仿佛有了层无形的薄膜。赵晓冉会在凌云渴了时,提前递过水瓶;陈雪总能在他想看某页资料时,刚好翻到那一页。有次在海边捡贝壳,凌云心里刚想着 “要是有个扇形的就好了”,赵晓冉就举着枚巴掌大的扇贝跑过来,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你看这个,像不像户籍室的档案夹?”
陈雪则在他整理笔记时,突然说:“我觉得你写的灵气吸纳方法,漏了潮汐的规律。” 她指着笔记本上的空白处,“涨潮时吸纳海水灵气最好,退潮时适合吸收大地精气。” 那些话正是凌云刚才在心里琢磨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写下来。
他们都没点破这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相处时多了份小心翼翼的温柔。赵晓冉给凌云补衣服时,针脚比平时密了三倍;陈雪借给凌云的书里,总夹着她手绘的灵气分布图,标注得比专业地图还详细。
林薇和孙萌萌总笑话她们 “形影不离”,张姐夫也打趣说 “小凌成香饽饽了”,李姐抱着念念,眼睛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笑得像揣着什么秘密。可他们谁都没说,那些潜藏的变化正悄悄发生 —— 林薇能在百米外听见孙萌萌偷吃零食的声音,孙萌萌看旅游手册时,字里行间的注解像自己跳出来似的;张姐夫扛着行李上三楼,大气都不喘一口,李姐发现自己绣的平安符上,丝线总缠着淡淡的金光;连念念都能指着天上的云,准确说出哪朵会变成雨,小奶音笃定得像个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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