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鱼疗池边的痒意与闲说
旅游车刚停稳在三亚千古情剧场的红砖墙下,李姐就拽着张姐夫往剧场前厅冲,凉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 “哒哒” 声。“昨儿阿平特意嘱咐,早上的鱼疗池最干净,小鱼饿了一晚上,啃起老皮来才叫卖力。” 她的嗓门亮得像挂在檐角的铜铃,把同行的几个都逗笑了 —— 二十出头的孙萌萌和赵晓冉挽着胳膊,林薇拎着帆布包,陈雪正帮凌云理被风吹乱的衬衫,五岁的念念则像只小尾巴,颠颠地跟在李姐身后。
池边的藤椅摆得整整齐齐,竹编的椅面还带着晨露的潮意。李姐脱鞋的动作比谁都快,塑料凉鞋 “啪” 地甩进竹筐时,她的脚已经探进了池水里。刚没过脚踝的水带着点太阳晒出的温,黑乎乎的星子鱼 “嗡” 地围上来,细密的小嘴在脚背上啄啄点点,痒得她猛地缩回腿,又忍不住笑出声:“哎哟这小东西,比张姐夫的胡茬子还磨人!”
张姐夫慢悠悠地脱着皮鞋,锃亮的鞋油在阳光下晃眼。他的脚刚沾到水,鱼群就像接了命令似的涌过来,尤其后脚跟那块积了半辈子的老茧,瞬间被小鱼们围得密不透风。“这力道倒合适,” 他试着动了动脚趾,看着鱼群跟着移动,“比用磨脚石舒坦,不硌。” 李姐在旁边踹了他一脚,水花溅到他裤腿上:“就你讲究,人家小鱼给你做护理,你还点评上了。”
孙萌萌和赵晓冉挨着坐,两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脱鞋时都带着点拘谨。孙萌萌的白帆布鞋刚沾到水,鱼群就凑了过来,吓得她往赵晓冉那边缩了缩,耳根泛起浅红:“晓冉姐,它们好像认识我似的。” 赵晓冉正低头看自己水里的倒影,闻言笑了:“说明你脚干净,它们稀罕。” 话虽如此,鱼群在她脚踝处流连时,她还是下意识绷紧了脚背,过了会儿才慢慢放松,嘴角牵起个浅浅的弧度。
林薇把帆布包放在池边的石台上,脱鞋时动作轻柔,生怕弄湿裤脚。她的脚趾涂着豆沙色的指甲油,在水里微微蜷着,像朵刚绽开的花。“这小鱼真聪明,” 她看着鱼群在自己脚边游弋,“专挑老皮啃,嫩肉一点不碰。” 陈雪在她旁边,正低头看凌云水里的脚 —— 他的运动鞋鞋带系得复杂,解了半天才松开,鱼群似乎格外喜欢他,刚把脚放稳,就有几条大的挤开小鱼,在他脚踝处流连。“看来我这脚常年跑工地,老皮够它们啃一阵的。” 凌云笑着往李姐那边挪了挪藤椅,水花晃出细碎的光。
念念是最后一个下水的,李姐抱着她坐在膝头,把她的小脚丫轻轻放进水里。小鱼们立刻围上来,啄得小姑娘咯咯直笑,两条小短腿在水里扑腾:“奶奶,它们在给我挠痒痒!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挠我手心!” 李姐用帕子擦着她溅到脸上的水珠,眼里的笑意漫出来:“可不是嘛,小鱼医生在给念念做检查呢。”
池边的笑声混着水波荡漾,晨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每个人的脚踝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张姐夫突然指着李姐的脚:“你看你这脚,来的时候后跟都是茧,现在让小鱼一啃,光溜溜的,回去穿凉鞋都好看。” 李姐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嘴角偷偷往上扬。
二、扇面与筒裙里的心思
鱼疗池隔壁的扇子摊挂着串贝壳风铃,风一吹就 “叮当” 响。摊主是个扎蓝头巾的黎族姑娘,银项圈随着低头写字的动作轻轻晃,笔尖在宣纸上走得稳,墨汁晕开的边缘带着点自然的毛边。
李姐一眼就看中了 “李” 字扇,扇面上画着山涧,水流像在往下淌,溅起的水花处题着 “李,五谷丰登,家宅兴旺”。她扇了两下,风里裹着墨香:“这字看着就踏实,跟我娘家那老宅子似的,住着心里稳。” 张姐夫在旁边帮腔:“可不是嘛,我家老李就是棵常青树,家里里外外都靠她撑着。”
孙萌萌踮着脚够 “孙” 字扇,那扇面上画着三只展翅的海鸥,“孙” 字旁边写着 “子之子,如鸥击水,前程远大”。她举着扇子对赵晓冉晃:“晓冉姐你看,这海鸥跟咱昨天在海边见的一样!” 赵晓冉正拿着 “赵” 字扇端详,扇面上的古战场画得气势汹汹,她指尖划过纸面:“我还是喜欢这把,看着就有劲儿。” 陈雪凑过来看,指着扇角的小字:“‘赵,雄才大略,志在四方’,确实像你,敢想敢干。”
林薇选了 “林” 字扇,画着片热带雨林,藤蔓缠着树干往上爬,“林” 字嵌在树荫里,旁边注着 “双木成林,根深叶茂”。她指尖划过纸面,摸到墨迹未干的温润:“这画里的气根,像极了小时候外婆家老榕树上的,一到雨天就往下滴水。” 凌云的 “凌” 字扇最特别,画着只雄鹰在云里飞,他扇着扇子站起来,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起:“这老鹰画得有劲儿,跟我工地上的吊塔似的,能往天上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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