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务会最后敲定:“所有工程必须在今年内完成竣工验收,年底前实现交付!期间若有变动,技术总协调由华明清负责,工程进度总协调归谭海林。”
会议一散,全厂职工瞬间炸开了锅,到处都是热议的声音。大家讨论的焦点就三个:
“到底是谁吃了这么多招待费?这得吃掉多少职工的住房钱!”;
“是谁把这事捅到姚厂长那儿的?这可是大好事,得好好谢谢人家!”;
“又是谁想出改造家属院的金点子?这是积大德啊,全厂职工都得记着这份情!”
老职工们最激动,有的抹着眼泪说:“我家小子找对象总算有希望了!” 有的攥着拳头感慨:“我儿子终于能结婚了!” 年轻职工更热闹,吵着要去买鞭炮庆祝,整个厂区都透着股久违的喜气。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参会的分管后勤副厂长回到处室,当场拍着桌子骂骂咧咧,话里话外全是不满,在职工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童威义也天天往谭海林办公室跑,愁眉苦脸地诉苦,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天后,职工的情绪渐渐发酵了。“不把这些蛀虫挖出来,心里实在不甘!” 抱着这样的想法,人民来信一封接一封寄到纪委;生产一线的工人也开始酝酿行动,纷纷到车间办公室、分厂厂部要求 “给个说法”,甚至放话 “要是不给答复,就直接去总厂讨公道”。
更棘手的是,一批批离退休老职工、老干部也找上了姚正国的办公室,诉求简单又坚定:“严肃查处贪腐,给全厂职工一个交代!” 姚正国应付了两天,头都大了,可查处得等纪委的结果,急也没用。
各分厂也慌了,纷纷给总厂打电话反映 “工人情绪太大,怕出乱子”,却没人敢直接找姚正国,只能把电话打给厂办主任汤成杰。汤成杰一看记录,全是类似的诉求,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拿着记录本去找姚正国汇报。
姚正国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尽快查清楚,根本没法对职工交代。他当即决定:召开党委会,专门研究这事。
当晚,党委委员全聚集在党委会议室,公安处处长明浩也列席参会。姚正国开门见山:“现在全厂职工都动起来了,好在目前还算理智,但拖久了谁也控制不住。大家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置,每个人都得发表意见。”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没人说话,所有人都低着头翻笔记本,仿佛本子上能找出答案似的。
见没人吭声,华明清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主动打破沉默:“万书记,纪委这边查到什么程度了?”
万嫩娇坦诚地说:“我们刚从财务处调出报销凭证,正在汇总。不过最近收到了大量人民来信,全是反映这事的,量太大了,我们现在近二十个人盯着,还是人手不够,短时间出不了结果。”
“你需要多少人手?给你加人,两个星期能不能有结果?” 华明清追问。
“要是能加二十个熟手,差不多能行。” 万嫩娇点头。
华明清转向姚正国:“姚厂长,能不能让公安处经案大队介入?由纪委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这事要是不给职工一个说法,情绪压不住,工人的正常诉求得满足,靠行政压制迟早出乱子。”
姚正国皱着眉:“经案大队可以介入,但两个星期太长了,我怕工人情绪扛不住。”
“再急也得查清楚,时间短了查不明白,工人更会闹。” 华明清沉吟片刻,又补充,“不过我们可以分段公布结果,把处理过程透明化、公开化,让职工看到厂里的决心。他们要的不就是个说法吗?”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舆情只能疏,不能堵。” 华明清进一步解释,“把大吃大喝的名单、单据晒出来,工人觉得有问题自然会举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证据也就容易浮出水面。纪委和经案大队按图索骥,速度自然就快了。”
姚正国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其他人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李德昌率先表态:“我觉得小华书记的办法可行。工人情绪不能压,得给他们一个发泄口。让纪委把财务处的初步调查结果公布出去,鼓励举报,既能表党委的决心,也能稳住工人。我同意成立联合调查组。”
李德昌一开口,谭海林也跟着附和:“我支持华明清的意见。就算我之前签字的报销单排前面,工人也能理解;要是不同意公布,反而显得心虚。”
党政一把手和谭海林都表了态,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会议很快形成决议:成立联合调查组,纪委牵头,经案大队介入,加快查处进度;公布纪委从财务处获取的初步结果,鼓励职工举报,各分厂负责张贴公示;将决议传达到各分厂、车间,稳定职工情绪。
很快,纪委就把招待费排名前十五的单位公示了出去,连经办人、招待对象、人数、地点,还有部门审批人、厂级批准人都写得一清二楚。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工会、妇联、后勤处、设备处、团委赫然排在前五位;厂级批准人中,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排第一,高天林、童威义紧随其后,而且他俩几乎给每个部门都批过报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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