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机制是......是双因子生物识别!需要特定声纹......和......和与之匹配的、特定模式的脑波谐振频率!两者必须同步输入!”
声纹?脑波?安德烈瞬间明白了那89%吻合的低频振动意味着什么!那是安娜留下的“钥匙”的一部分!安娜哼唱的《小路》,就是解锁的声纹密钥!
而与之匹配的脑波......安德烈猛地看向白狐——只有她!只有与安娜建立过特殊精神连接的她,才可能拥有与之匹配的脑波模式!
白狐显然也瞬间理解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安德烈只见她左手取出一个微型控制器上操作了几下。
下一秒,一段熟悉的、带着微弱电流杂音、却饱含着无尽温柔与疲惫的女声哼唱,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响起......
是安娜·索科洛娃的录音!那首《小路》!白狐竟然随身保存着!
与此同时,白狐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地点在自己左侧太阳穴的位置。
安德烈看到,她指尖接触皮肤的位置,亮起一圈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色光晕——那是VK-2核心的神经接口被激活,正在尝试与密码筒建立脑波谐振链接!
圆柱体上那些熔金般的细密纹路,在录音响起和脑波链接建立的瞬间,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如同被注入熔岩的血管网络,金红色的光芒在凹槽内疯狂流转、闪烁、明灭不定!整个圆柱体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安德烈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能行吗?安娜留下的遗物,白狐的脑波......几十年的时光,能否在这一刻被这把双重的钥匙打开?
光芒闪烁到了极致,嗡鸣声也达到了顶点!然后——
毫无征兆地,所有的光芒瞬间熄灭!如同被掐断电源!嗡鸣声戛然而止!圆柱体恢复了冰冷的暗银色,表面流淌的熔金纹路彻底黯淡下去,死寂地躺在布满尘埃的地上。
解锁......失败了。
录音还在继续,安娜那温柔而疲惫的声音依旧在哼唱着......此刻听来,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死寂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只有安娜的歌声在废墟中孤独地回荡
安德烈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猛地看向白狐
白狐依旧站在那里,身体如同被冻结的黑色冰雕。防毒面具遮蔽了一切表情。
但安德烈看到,她悬在空中的右手,那两根刚刚尝试建立脑波链接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幅度很小,却清晰可见!
然后,更让他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白狐那只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握紧成拳!戴着战术手套的拳头,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的力量,狠狠地砸向她身旁布满锈迹和冷凝水的厚重合金墙壁!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在废墟中炸开!整个“零号遗址”似乎都随之震动!
墙壁上坚固的合金板材,在白狐的拳下瞬间向内凹陷,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扭曲的深坑!
蛛网般的裂痕以落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状蔓延!金属被强行撕裂变形时发出的刺耳呻吟声,在安娜歌声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诡异和恐怖!
白狐的拳头,就那样深深地嵌在变形的合金墙壁里,指关节因巨大的力量而泛着青白色。
她没有拔出拳头,只是那样僵立着。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工作台上那个冰冷的、毫无反应的圆柱体。
那目光里,不再是平日的冰封湖面,而是翻涌着一种从未在“白狐”身上出现过的、几乎要将人灼穿的......挫败感?
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遭遇了无法解析的终极悖论,冰冷的逻辑外壳下,是核心过载熔毁般的剧烈痛苦。
安德烈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他从未见过指挥官如此......失态。
安娜的录音终于走到了尽头,最后一句“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带着无尽的余韵,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废墟里只剩下金属扭曲的呻吟和白狐那沉重得仿佛要压垮整个B9层的呼吸声。
......
B7-Δ核心控制室。幽蓝的数据如同往常般跳动,编织着D6的日常。
只是今天,在主控台侧面的一个开放式金属支架上,多了一件物品——那个来自B9层“零号遗址”的暗银色机械密码筒。
它静静地立在那里,表面流淌的熔金纹路彻底黯淡,如同一个沉默的、冰冷的问号,与周围充满活力的数据光流格格不入。
白狐静立在主控台前,防毒面具下的脸庞如同冰雕。她的视线偶尔会掠过那个密码筒,眼底,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疲惫。
那并非身体的劳累,而是源自精神深处、如同锈蚀般缓慢蔓延的无力感。安娜留下的刻字——“给学会哭泣的‘女儿’”——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VK-2核心的逻辑回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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