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顾不得再从后视镜看了,转过头疑惑的看向沈煜。
只见沈煜掏出了那包皱巴巴、显得与这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格格不入的红塔山烟盒。
他低头看了看烟盒,又抬头透过镜子飞快地瞥了一眼张宇,脸上竟然还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肉疼表情,仿佛在割舍什么宝贝。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将那半包红塔山有些局促地递向驾驶座的方向。
“张哥,”沈煜的声音带着点生涩,但努力维持着那份刚学会的“正常”和“客气”,
“以前…是我不懂事,耽误你了。这烟…有点次,您别嫌弃。我就先走了昂,超哥还等着呢!”
话音未落,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一把按下了电动车门的关闭按钮,将那半包烟“塞”到了张宇手里。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迈开长腿,像一道黑色的旋风,疾步汇入机场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T1航站楼的方向快速奔去。
那急切的样子,仿佛不是去赶飞机,而是去抢什么稀世珍宝。
车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张宇愣愣地看着手中那包突兀的、皱巴巴的红塔山。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还认真的看了看。
“艹……”张宇低低地骂了一声,语气复杂难辨,有错愕,有荒谬,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火,
“就拿这个来赔礼道歉?打发叫花子呢?”
他捏着烟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这半包破烟,和他过去一年多因为沈煜而损失的收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然而,沈煜刚才递烟时那生疏却努力诚恳的态度,那声“耽误你了”的道歉,还有他那判若两人的精气神……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张宇脑海里闪过。
这废物……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是装的?还是被超哥骂醒了?
鬼使神差地,张宇抽出了一根烟,
“妈的……”张宇又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烟还是在骂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叼在了嘴里,摸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呕……艹!!!”
辛辣、干涩、带着浓重土腥味和霉味的劣质烟气如同无数根钢针,猛地冲进他的喉咙和气管,呛得他瞬间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差点一起喷出来!
他慌忙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狼狈地干呕了几声。
好半天才缓过劲,张宇的眼睛都被呛红了。
他捏着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看着烟头那劣质烟草燃烧后灰白的烟灰,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破口大骂:
“艹!这烟踏马的是放了多久?!都干巴成木头渣子了!沈煜你个王八蛋!道歉没诚意就算了,还拿这种过期毒药来害老子!”
他气呼呼地把那根烟狠狠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连同那半包“毒药”一起,像扔垃圾一样丢进了储物箱深处,眼不见心不烦。
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张宇透过后视镜最后望了一眼T1航站楼的方向,眼神依旧复杂。
沈煜的变化是真是假?那包过期红塔山的“道歉”是真心还是羞辱?他不知道。
但他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怨气,似乎被这口呛死人的劣质烟冲散了一点点,只剩下满腹的荒谬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好奇。
这个废物点心,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张宇在车里如何纠结、如何被那口陈年红塔山呛得怀疑人生,沈煜自然毫不知情。
他此刻正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T1航站楼贵宾候机厅的方向全力冲刺。
得益于他那“十八线查无此人”的糊咖属性,混在机场汹涌的人流中,倒也没引起什么骚动。
没有尖叫,没有围堵,只有少数几个举着灯牌、拉着横幅、明显在等待自家爱豆的粉丝,在他如风般掠过时,投来了几道略带惊异的目光。
“诶?刚才跑过去那个穿西装的小哥哥是谁啊?气质好绝!感觉不比我们家哥哥差哎!”
一个举着“花花我爱你”灯牌的年轻女孩忍不住跟同伴嘀咕。
“不认识,脸生得很。管他是谁呢?都没有接咱们家哥哥重要!快看航班信息屏!哥哥的航班好像提前落地了!横幅!横幅拉起来!”
同伴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激动地招呼着同伴。
“对对对!哥哥最重要!”
这些小小的插曲如同投入激流的小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在沈煜心中留下。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贵宾候机厅,老板郑超!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新获得的体质强化(初级)效果已经开始显现,狂奔之下气息依旧平稳悠长,步伐轻盈而充满力量感。
这感觉,简直太棒了!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对今后的期待更是攀升到了顶点。
终于,T1航站楼贵宾候机厅那低调奢华的大门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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