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石舫的坦白,像一场彻底的地壳运动,重塑了沈墨卿和温眠之间的关系地貌。旧的、试图用逻辑定义一切的秩序彻底崩塌,新的、以“痛苦即爱意”为核心信条的共生系统,稳固地建立起来。
他们正式成为了恋人。在A大,这对组合堪称奇观。
学神沈墨卿依旧冷冽,拒人千里,但他的冰冷有了明确的指向性——除了温眠之外的所有人。而温眠,依旧是那个温和有礼、学术出色的理论物理新生,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如同精密守护兽般的影子。
他们的“甜蜜”日常,在外人看来,或许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电闪雷鸣。
场景一:图书馆的“奖励”
沈墨卿刚刚完成一篇备受导师赞誉的论文,其核心思路源于某次与温眠讨论时,她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点。他将打印好的论文初稿放到温眠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评判的紧绷。
温眠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指尖划过那些严谨的公式和推导。看到某一处时,她微微蹙眉。
“这里,”她点了点某个引理的应用,“太保守了。如果用非对易几何的框架重新表述,结论会更漂亮,也更……痛苦一点。”她抬起眼,看向他,唇角微勾,“当然,推导过程也会复杂数倍,可能会让你失眠好几个晚上。”
沈墨卿的瞳孔微微放大。不是因为畏难,而是因为兴奋。一种被她指出更艰难路径、预示着更深层次“折磨”与随之而来“奖励”的兴奋。
“好。”他立刻应下,没有任何犹豫,仿佛接到的是最甜美的指令。
温眠满意地笑了,合上论文,身体微微前倾,在图书馆安静得只有翻书声的角落里,极快地在沈墨卿紧抿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一触即分。
“预支的奖励。”她低声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沈墨卿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周身冰冷的屏障瞬间瓦解,只剩下被她轻易搅动的混乱心跳。他看着她重新埋首书卷的侧影,感觉接下来几个日夜不眠不休的推导,都成了值得期待的、充满甜蜜痛苦的旅程。
场景二:银杏大道的“惩罚”
温眠因为参加一个跨学科学术会议,与一位才华横溢、对她明显有好感的建筑系学长多聊了几句。这一幕,恰好被在图书馆“观测站”的沈墨卿透过望远镜捕捉到。
当晚,温眠回到他们在校外合租的公寓(这是沈墨卿“逻辑”推导出的最优解——最大化相处时间,最小化不确定性风险),就感受到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
沈墨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他没有质问,也没有爆发,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室温都仿佛降低了几度。
温眠挑了挑眉,放下包,走到他面前,直接坐进了他怀里。
沈墨卿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环住她,但脸色依旧阴沉。
“聊得很开心?”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醋意和怒火。
“嗯,学长对时空结构的理解很有想象力。”温眠坦然承认,手指玩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语气轻松,“他邀请我周末去参观他设计的模型。”
沈墨卿环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眼底翻涌起黑色的漩涡,几乎要将她吞噬。
温眠却笑了,仰头看着他濒临失控的脸,欣赏着他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表情,轻声说:“但我拒绝了。”
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
沈墨卿愣住,眼底的黑色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更深的委屈。
“为什么?”他哑声问。
“因为……”温眠拖长了语调,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我知道,我的男朋友需要一点小小的‘惩罚’,来安抚他今天过度活跃的……不安定因子。”
她说完,从他怀里站起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回头,对他露出一个带着挑衅的笑容:
“今晚,你睡沙发。这是惩罚。”
然后,不等他反应,便关上了卧室门。
沈墨卿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怀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心口却因为她那句“惩罚”和紧闭的房门,传来一阵清晰的、闷胀的疼痛。
这种被刻意施加的、带着她绝对主导意味的“惩罚”,让他感到痛苦,却也奇异地……安心。这证明她在意他的情绪,证明她依然牢牢掌控着他们关系的节奏,证明她不会真的离开。
他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抱着带有她味道的抱枕,在这种混合着委屈、安心和持续钝痛的感觉中,竟然……睡着了。
而且睡得异常沉。
多年以后,沈墨卿成了学术界一颗耀眼的明星,他在复杂系统与非逻辑情感建模交叉领域的研究,开创了全新的方向。而温眠,则选择了一条更隐秘的道路,她的研究成果深奥难懂,只在极小的圈子里流传,但每一篇都足以引发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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