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林的焦臭尚未散尽,落鹰涧的血迹仍在风中呜咽。
“厉若海”这三个字,已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大渝武林,尤其是战神殿的心头。
连败护法、长老,格杀趁火打劫的“毒剑枭”,其势如破竹,其手段狠辣,已然将战神殿逼至悬崖边缘。
若再无人能阻其锋芒,这大渝第一势力的金字招牌,怕是要就此砸碎。
战神殿总坛,坐落于龙首山主峰。
殿宇巍峨,依山势层层叠叠而上,以黑曜石与巨木构筑,充满了力量与蛮荒的美感。
平日里,此地守卫森严,弟子如云,气象万千。
今日,通往主殿的漫长石阶两侧,依旧站满了战神殿弟子,却人人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与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死寂。
“嗒…嗒…嗒…”
清脆而富有韵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敲碎了这片死寂。
每一记蹄声,都仿佛踏在战神殿众人的心坎上。
玄衣,黑马。
秦怀谷骑着“蹄踏燕”,出现在石阶的尽头,龙首山的山门之前。
他勒住马缰,冷漠的目光扫过那如临大敌的阵仗,扫过那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战神主殿”。
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弧度。
无人上前阻拦,无人出声喝问。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单骑闯山的玄衣煞星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仇恨、恐惧,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
秦怀谷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蹄踏燕”的脖颈。
神骏会意,自行踱到一旁,安静伫立。
他则背负长枪,缓步踏上那通往主殿的、象征着战神殿荣耀与权威的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步伐沉稳,玄色衣袂在山风中拂动。
他走得很慢,仿佛不是来挑战,而是来游览。
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无形的千钧重压,碾过石阶,碾过两侧弟子紧绷的神经。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石阶,立于宏伟主殿前巨大的演武场时,主殿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战神征伐图案的青铜巨门,发出“轧轧”的沉闷声响,缓缓向内开启。
一道身影,沐浴着从殿内透出的、略显昏暗的光线,迈步而出。
此人身材并不如何魁梧,甚至略显清瘦,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袍,与这恢弘大殿、与战神殿以往的张扬风格格格不入。
他面容普通,看上去约莫五十许岁,唯有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内敛,深邃如同浩瀚星空,又仿佛蕴含着足以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周身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散发,却自然而然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中心,仿佛他站在那里,山岳便需低头,江河亦要改道。
琅琊榜公认第一高手,战神殿殿主——玄布。
玄布的目光落在厉若海身上,平静无波,既无愤怒,也无轻蔑,只有一种勘破世情的淡然与审视。
“厉若海?”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是我。”秦怀谷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冰冷如故。
“柴明重伤,屠刚濒死,沙通伏诛……你一路行来,杀伐果断,所向披靡。”玄布缓缓道,“我战神殿,可是与你有宿怨?”
“无冤无仇。”秦怀谷回答干脆。
“既无冤仇,为何步步紧逼,伤我门人,损我声誉?”
“看不顾眼,仅此而已。”秦怀谷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者,踩着你战神殿登顶,省却许多麻烦。”
此言一出,演武场周围所有战神殿弟子无不色变,怒意上涌,却又慑于对方凶威,不敢发作。
玄布闻言,并未动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气盛并非坏事,但过刚易折。
武道之途,浩瀚无垠,非是争强斗胜便能窥其堂奥。”
“堂奥?”秦怀谷眼中那冰冷的邪芒闪烁了一下,“打赢你,自然便知。”
“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了。”玄布不再多言,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气势,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火山,骤然苏醒、喷发!
以玄布为中心,整个龙首山峰顶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
天空仿佛都低垂了几分,云雾退散!
演武场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发出细微的“咔嚓”声,竟承受不住这股无形的威压,悄然裂开细密的纹路!
这才是琅琊榜第一高手真正的实力!返璞归真,引动天地之势!
秦怀谷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
玄布带来的压力,远超之前的柴明、屠刚,甚至比北燕的隐仙派掌门云渺真人,更多了一份源自力量本源的纯粹与霸道!
他体内,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一股灼热、阴邪、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气息冲天而起。
硬生生在这片被玄布气势笼罩的天地中,撕开了一道属于他自己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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