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的突然登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点燃了整个演武场的气氛。
台下弟子们哗然一片,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霓师姐!”
“她果然出手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霓师姐的修为已至知微境界,这骨头姑娘怕是……”
高台之上,摩严眉头微蹙,但并未立刻阻止。在他心中,由霓漫天出手试探,或许比一位长老更能试出这“骨头”的深浅,也更能让她知难而退。他看向白子画,却发现后者依旧端坐,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场下剑拔弩张的局势与他无关。只是他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拢了一下。
骨头看着突然跳上台、一脸不善的霓漫天,眨了眨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一丝“果然是你”的表情。她双手叉腰,歪着头问道:“喂,凶女人,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找我打架呀?”
她这毫无惧意甚至带着点调侃的语气,更是激怒了霓漫天。霓漫天长剑一振,剑尖寒光闪烁,冷声道:“少废话!长留客卿之位,岂是你能觊觎的?今日我便叫你知道,凭着一张脸招摇撞骗,在长留是行不通的!看剑!”
话音未落,霓漫天身形已动,剑化流光,直刺骨头面门!这一剑,名为“流光飞雪”,乃是长留上乘剑法,迅疾而凌厉,带着冰冷的杀意,显然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她要逼骨头露出破绽,甚至……不惜让她受伤出丑!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谁都看得出霓漫天这一剑的狠辣。
然而,面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骨头却像是被吓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剑尖几乎要触及她的鼻尖,她才仿佛后知后觉地“呀”了一声,脚下如同踩了滑板一般,以一个极其诡异、完全不符合任何身法要诀的、近乎笨拙的姿势,猛地向旁边一扭一滑。
就是这看似狼狈不堪、毫无章法的一滑,却妙到毫巅地避开了霓漫天志在必得的一剑!剑锋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掠过,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咦?”骨头站稳身形,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吓死我了,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呀?太不讲规矩了!”
霓漫天一剑落空,心中更是惊怒交加。她看得分明,对方刚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什么高深身法,倒像是……像是凡人打架时慌不择路的闪躲!可偏偏就是这毫无章法的闪躲,却躲开了她苦练多年的“流光飞雪”!
“侥幸而已!”霓漫天冷哼一声,剑势再变,化为漫天剑影,如雪花纷飞,将骨头周身要害尽数笼罩,“看你能躲到几时!飞雪惊鸿!”
这一招范围更大,速度更快,封死了所有退路。在众人看来,骨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靠运气躲开。
骨头看着漫天剑影,小脸皱成了一团,似乎有些苦恼:“哎呀,这么多影子,哪个是真的呀?”她嘴里嘟囔着,脚下却不停,又是左摇右摆,前俯后仰,动作依旧毫无美感,甚至有些滑稽,像一只在暴风雨中挣扎的笨拙雏鸟。
可就是这看似毫无规律的摇摆,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剑影最稀疏、最不可能的角度钻出去!霓漫天凌厉的剑招,每次都觉得即将得手,却总是差之毫厘,被她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
台下从最初的哗然,渐渐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呢?这骨头姑娘的身法,简直……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她仿佛能预判到霓漫天每一剑的落点,或者说,她根本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在用某种本能去感应和闪避!
高台上,摩严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自然也看出了门道,这绝非寻常身法,更像是一种融入骨血的对危险的直觉反应!这种直觉,往往只有在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后才能锤炼出来!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姑娘,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
白子画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他看得比摩严更透彻。这并非后天练就的身法,而是……先天灵体对天地能量流动、对杀机指向的天然感应。她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快做出反应。只是,这种感应方式,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耗费心神。
霓漫天两招无功,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已是挂不住,羞愤交加。她娇叱一声,体内灵力疯狂涌动,剑身之上竟泛起一层炽烈的白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
“第三招!焚天斩!我看你往哪里躲!”她竟是动用了蓬莱的秘传剑法,威力巨大,但极耗元气,显然已是打出了真火,不顾一切也要将骨头击败!
一道炽热无比的巨大剑罡,带着焚尽八荒的气势,朝着骨头当头劈下!剑罡未至,那灼热的气浪已经让台下的弟子们纷纷后退,面露骇然之色。这一剑的威力,已然超出了切磋的范畴!
“漫天!不可!”摩严终于色变,出声喝止,但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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