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和其他几名弟子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和后怕。
“师姐!”幽若看到骨头昏迷不醒的样子,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想要上前,却被笙箫默抬手拦住。
“别打扰你师尊。”笙箫默沉声道,目光复杂地看了白子画一眼。他比幽若更清楚刚才在石厅可能发生了什么,也更明白此刻骨头体内情况的凶险。
白子画小心地将骨头放在石床上,让她盘膝坐好。他自己则在她身后坐下,并未立刻运功,而是先取出几枚散发着浓郁药香和灵气的丹药,自己服下一颗,又捏开骨头的下颌,将另一颗更加温和、专门固本培元、安抚神魂的淡金色丹药送入她口中,以仙力助其化开。
药力迅速散开,骨头脸上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许。
白子画这才闭上双眼,双手抬起,掌心悬于骨头后背心俞穴上方三寸之处。他并未直接接触,而是隔着衣衫,将精纯浩瀚的仙力化作无数细若游丝的银白光缕,缓缓渡入她的体内。
这一次的疏导,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小心,都要深入。仙力如同最灵巧的探针,避开了那枚沉寂“种子”所在的区域,先稳固她因力量暴走而受损的经脉,抚平神魂的动荡,再以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方式,在她周身构建起一层又一层的、细密的剑气网络。这些网络并非为了攻击或封印,而是像一张温柔的、却无比坚韧的“网”,将她自身散乱微弱的灵力、乃至那枚“种子”散发出的、无意识波动的能量,都小心翼翼地归拢、安抚、引导,使其循着最基础的周天轨迹缓缓运行。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白子画必须全神贯注,控制着每一缕仙力的强度、走向、频率,既要避免刺激到那敏感的“种子”,又要确保能有效疏导和安抚。他额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更加苍白,甚至隐隐透出一种玉石过度损耗后的微光。
笙箫默在一旁静静看着,挥手示意幽若等人退到洞口附近警戒,自己则守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或者……在白子画力竭时接替。
时间,在石洞内凝滞般的寂静中缓缓流淌。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骨头那渐渐趋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缓缓收功,悬于骨头后背的双手放下,眼眸睁开,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凝重。
骨头体内暴走的灵力已被梳理顺畅,受损的经脉得到滋养修复,动荡的神魂也暂时安定下来。那枚“种子”被层层叠叠的、温柔的剑气网络包裹、隔绝,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沉寂,与裂缝深处那“心跳”的共鸣也被暂时切断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剑气网络终究是外力,无法根除“种子”。一旦外界刺激过强,或者骨头自身情绪剧烈波动,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师尊,师姐她……”幽若忍不住小声问道。
“暂无大碍,需要静养。”白子画声音略显沙哑,他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拿起一个清水囊,缓缓饮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咽喉,却无法驱散心头的沉重。
笙箫默走过来,压低声音:“师兄,方才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裂缝里的东西,还有骨头姑娘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骨头依旧苍白的侧脸,“我感觉到了一瞬间极其恐怖、极其……古老的气息,但又很快消失了。”
白子画沉默了片刻。篝火跳动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封印之物,与妖神脱不了干系。”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浸透了寒冰,“至于她……方才被那东西的恶意和夜魇的袭击所激,体内封印的‘种子’意志短暂苏醒。”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白子画口中得到证实,笙箫默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种子意志苏醒……这岂非意味着,她……”
“意味着她与那东西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危险。”白子画打断他,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眸色幽深,“也意味着,必须尽快找到彻底分离或净化那‘种子’的方法。否则,下一次苏醒,可能就不再是短暂的一瞬。”
笙箫默沉默了。彻底分离或净化妖神之力?这谈何容易。上古众神耗尽心力才将其封印,如今……
“先离开这里再说。”白子画似乎不愿再深谈这个话题,或者说,他心中已有计较,却非此刻能言。“裂缝暂时稳定,但此地不宜久留。等她情况稍稳,我们立刻启程,先离开蛮荒核心区域。那东西的目标是她,留在此处,徒增变数。”
“是。”笙箫默点头。确实,留在这离封印源头如此之近的地方,无异于抱薪救火。
“你去安排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动身。”白子画道。
笙箫默领命,转身去检查阵法、分发丹药、安排撤离顺序。
石洞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幽若和其他弟子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篝火持续的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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