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静室内的生死抉择与惊世骇俗的“特殊双修”构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激荡起的涟漪,远比葛天君、地母元君等人预想的更为迅疾,更为汹涌。
尽管葛天君立刻以天庭御医和此次救治主理人的身份,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封口令,严禁在场诸人(包括摩严、笙箫默,以及两位金甲仙官)泄露丝毫关于“双修尝试”的风声,违者将以干扰救治上神、动摇天界人心之罪论处。
然而,这世上从无真正的密不透风。
绝情殿的异常能量波动,葛天君与地母元君的频繁出入与凝重神色,以及那若有若无、从静室深处偶尔泄露出的、奇异而令人不安的能量共鸣……这一切,都如同细碎的拼图,散落在敏感的长留弟子与仙人们眼中。
更何况,摩严在听闻骨头那“大逆不道”的提议后,怒极攻心,拂袖而去时那毫不掩饰的震怒与铁青面色,早已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里。
流言,如同暗夜中滋生的藤蔓,开始沿着长留山的石阶、回廊、云海,悄无声息地蔓延、缠绕、疯长。
起初,只是零星的、模糊的揣测。
“听说了吗?绝情殿那边……好像有大动静!”
“白子画尊上伤势反复了?还是那花千骨又出了什么岔子?”
“我看到世尊(摩严)从绝情殿出来时,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身上煞气重得吓人!”
“何止!葛天君前辈这几日调取的天材地宝,比之前多了三成!而且都是固本培元、稳定神魂的极品!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难道那花千骨的‘献祭’之法,出了问题?她撑不住了?”
随着时间推移,一些更具体、更惊人的“细节”开始混入流言,真伪莫辨,却极具煽动性。
“岂止是撑不住!我有个在瑶池当值的远房表兄,他听守卫绝情殿的金甲卫酒后含糊提起,里面……好像在准备某种……禁忌的秘法!”
“禁忌秘法?什么秘法需要同时用到葛天君和地母元君两位大能坐镇?还要封锁消息?”
“该不会是……某种以命换命,或者……魂魄相关的邪术吧?那花千骨本就是妖神出身,会不会……”
“慎言!不可妄议尊上!”
“我不是妄议尊上!我是担心!尊上何等人物,若是被那妖女用邪术玷污了清誉,或是影响了救治,那可如何是好?!”
恐慌、猜疑、担忧,以及对骨头根深蒂固的偏见与不信任,如同野火,在沉默的助燃下,迅速在长留中下层弟子及部分保守派仙人间燎原。
而真正将这一切推向高潮,引发公开对峙与分裂的,是摩严的态度。
销魂殿,摩严的居所,此刻成了质疑派与保守派事实上的“大本营”。
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数位在长留资历极老、地位尊崇的长老和阁主,齐聚于此。他们大多须发皆白,面容古板严肃,眼中透着历经风霜的精明与对传统的固执扞卫。
“世尊,” 一位执掌戒律阁的铁面长老,声音沉冷如铁,“绝情殿内,究竟在进行何事?为何能量波动如此怪异?葛天君前辈讳莫如深,地母元君闭口不言,连您和儒尊(笙箫默)也三缄其口。这不得不让门人心生疑虑!”
“是啊,世尊!” 另一位主管典籍的老阁主,眉头紧锁,“老夫阅览古籍无数,那静室泄露出的气息,隐隐带着神魂交融、阴阳互济的意味,这……这绝非寻常救治或镇压之术!倒像是……像是某些记载中,道侣之间疗伤或破境时所用的法门……” 他说到此,顿了顿,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
“道侣?” 第三位脾气火爆的战阁长老,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须发戟张,“荒谬!无耻!白子画尊上光风霁月,守身如玉数十万年,岂会与那孽徒行此……此苟且之事!定是那妖女,趁尊上昏迷不醒,施展什么魅惑邪术,企图玷污尊上清誉,其心可诛!”
“战阁主,慎言!” 摩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与压抑的怒火。他坐在主位上,手背上青筋隐现,显示着内心剧烈的挣扎。“子画……正在接受救治。葛天君与地母元君,乃六界顶尖大能,他们行事,自有分寸。”
他没有直接否认,但这含糊的态度,在有心人听来,无异于默认了某种猜测。
“分寸?” 戒律阁长老冷笑一声,“世尊,非是吾等不信葛天君前辈。但救治便救治,何须用那等暧昧、引人疑窦之法?那花千骨是何身份?是长留的罪人!是六界的祸患!若非她,尊上何至于重伤濒死?如今,她非但无悔过之心,反而趁此机会,行那不堪之事,这让长留颜面何存?让尊上的清誉何存?!”
“不错!” 典籍阁主也附和道,痛心疾首,“此事若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长留?仙界同道会如何议论尊上?千古清誉,毁于一旦啊!世尊,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立刻制止那妖女的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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