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终极威严的木门,在虚无中静静矗立。门后,便是“万界剧场”的中枢,一切谜题与灾厄的源头——“导演间”。没有恢弘的异象,没有森严的守卫,但一种近乎法则层面的压迫感,让陈默四人的灵魂都在颤栗。仿佛门后并非一个房间,而是整个叙事宇宙的“编辑界面”。
陈默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演员令牌。令牌上的面具浮雕此刻活灵活现,流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他能感觉到,星泪碎片在怀中发出灼热的共鸣,不再是指引,更像是一种……告别前的嘱托。
“准备好了吗?”陈默的声音在绝对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妈的,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回头?”巴洛克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独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战意,他体内的灵能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刀疤和扳手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一路的生死与共,早已无需多言。
陈默伸出手,轻轻推向木门。
没有阻力,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的景象,出乎意料的“简单”。
一个无限广阔的纯白色空间,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结构复杂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由纯净光流构成的“控制台”。无数细密的、代表着不同剧情线、角色命运、世界规则的“光弦”从虚空中延伸而来,汇入控制台,又被其处理后,流向无尽的远方。这里,就是编织万界故事的“总服务器”。
然而,这本应圣洁、有序的空间,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深沉的“病态”。大部分光弦上,都缠绕着如同血管般搏动的、不祥的暗红色能量——正是“虚空低语”的腐蚀痕迹。控制台本身的光芒也明灭不定,时而洁白,时而被暗红侵染,发出痛苦的呻吟般的嗡鸣。
控制台前,并没有预想中的“导演”身影。只有一个极其黯淡的、由无数细微光点勉强构成的人形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祂背对着门口,正徒劳地试图清除控制台上最核心处一团如同活体肿瘤般蠕动、不断渗出暗红能量的“腐蚀核心”。
当陈默四人踏入的瞬间,那黯淡的人形轮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
没有面孔,没有具体的特征,但一道充满无尽疲惫、悲伤以及一丝……微弱希望的意念,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你们……终于来了……‘回响者’……以及……‘变数’们……”
这意念,与之前“命运编织者”的感觉同源,但更加微弱,如同风中的残烛。
“你就是……‘记录者’?剧场的真正管理者?”陈默沉声问道,同时全力运转“协同之心”和“因果洞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感觉到,那团“腐蚀核心”散发出的恶意,正如同活物般锁定了他。
“管理者?不……我只是……最后的‘守墓人’……”记录者的意念充满苦涩,“剧场早已失控……‘导演’……我的半身……已被‘低语’吞噬……与我争夺控制权……我仅能勉强维持此地不彻底崩塌……”
祂指向那团蠕动的腐蚀核心:“那就是被腐蚀的‘导演’意志的具现化……也是‘低语’侵入系统的‘后门’……它不断生成绝望的剧本,扭曲文明的命运……我无法摧毁它,否则整个剧场的叙事结构会瞬间崩溃,所有依附于此的文明痕迹将彻底湮灭……”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刀疤急问。
“有……唯一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记录者的光芒闪烁了一下,“星语者留下的最终预案——‘文明火种’计划……不是为了制造强大的战士,而是为了孕育能超越我们既定逻辑的……‘可能性’。”
“你们带来的……来自异界的文化基因,你们在试炼中展现的……不合常理的解决方式,你们所代表的……混沌、平衡与联结……是唯一可能‘重写’最终剧本的变量。”
“但……要付出代价。”记录者的意念变得无比凝重,“要净化‘导演’,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文明意象’作为载体,冲入腐蚀核心,从内部将其‘覆盖’或‘同化’……但这个载体……很可能……会被核心中的无尽虚无彻底吞噬……”
沉默。巨大的牺牲。
巴洛克突然踏前一步,独眼死死盯着那团腐蚀核心:“就是说,要有个够分量的家伙,抱着它自爆,对吧?老子……”
“不,巴洛克。”陈默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却异常坚定,“不是武力。记录者说的是‘文明意象’。需要的是……一个‘故事’,一个能对抗‘虚无’的、关于‘存在’本身的故事。一个需要被‘讲述’出来的……‘奇迹’。”
他看向记录者:“我们需要怎么做?”
“将你们全部的精神、意志、以及所代表的文明精髓……通过‘协同之心’与星泪碎片……注入控制台……我会引导你们,将这份‘集体叙事’化作最终的‘净化之火’……但主导者……承载主要冲击的人……”记录者的意念扫过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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