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他掌心上方,凝聚成一道长约三尺、没有固定形态、边缘不断湮灭又重生、通体由流动的“虚无”构成的……“剑”?
不,那并非剑,那更像是“归寂”这一概念本身,被短暂地具象化、凝聚成的“斩击”!
它出现的刹那,周围空间的规则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在其周围彻底扭曲、消失,连帕西的规则视野和夏弥的龙王感知,都在那附近出现了大片的扭曲和盲区!
目标,并非特定的某一个。
那非人之眸中的两点余烬,漠然地扫过帕西、楚子航、夏弥。
然后,那由“虚无”凝聚的斩击,被“路明非”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仿佛锁定了这片空间所有“存在”轨迹的诡异速度,横向……挥出!
没有风声,没有破空声。
只有一道纯粹由“无”构成的、不断向前蔓延、吞噬着路径上一切的“界限”,悄无声息地,向着三人所在的方位,平推而去!
所过之处,空气、尘埃、破碎的建筑残骸、紊乱的规则乱流……一切都在“界限”触及的瞬间,归于彻底的寂无,连湮灭的过程都被省略,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小心!”
帕西厉喝一声,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手中的星辉罗盘爆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无数道细密的、蕴含着复杂规则定义的银色丝线从中激射而出,在他身前交织成一张层层叠叠、不断旋转折射的规则巨网!这并非防御,而是试图以高密度的“秩序”定义,去中和、迟滞那道“归寂”的界限!
楚子航瞳孔骤缩,在那“界限”袭来的瞬间,他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不退反进!村雨刀身上的幽蓝静滞之光燃烧到了极致,他整个人与刀合为一体,化作一道决绝的蓝色流星,并非斩向“界限”,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杀般的姿态,朝着“界限”后方、黑暗中心那个身影,笔直地冲了过去!他要打断施为,或者……将他撞出那片领域!
夏弥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她能感觉到,那道“界限”中蕴含的“归寂”意志,对她这种依凭“存在”与“权柄”的龙王,有着某种先天的克制!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威严的龙文音节,身前那布满符文的岩石壁垒猛然膨胀、加厚,同时,她脚下的大地轰然开裂,无数道粗大的、带着尖锐岩刺的巨石如同活物般拔地而起,交错着撞向那道平推而来的“界限”,试图以最纯粹的物质与力量,去硬撼那规则的“虚无”!
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同一瞬间,与那道“归寂”的界限轰然碰撞!
轰!!!!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湮灭。
当极高秩序的规则定义(帕西)、极致的物理静滞与意志冲击(楚子航)、以及磅礴的山川大地之力(夏弥),同时与纯粹的“规则删除”之力碰撞时,引发的,是规则层面的剧烈崩塌与连锁爆炸!
无法形容的色彩(或许已不能称之为色彩)在碰撞点爆发,又瞬间被“虚无”吞噬!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碎裂,露出其后混乱不堪的、色彩斑斓又迅速归于灰暗的虚空背景!震耳欲聋却又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巨响,伴随着足以撕碎灵魂的规则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席卷开来!
帕西身前的银色规则巨网在接触的瞬间便剧烈扭曲、崩解了超过三分之一!他闷哼一声,冰蓝色的规则辉光一阵乱颤,身体向后滑退出数十米,才勉强稳住,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那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吃力的神色。
楚子航的蓝色流星在撞入“界限”边缘的瞬间,速度骤降,仿佛陷入了无边粘稠的泥沼!幽蓝的静滞之力与“归寂”之力疯狂抵消、湮灭,他身上的伤口瞬间迸裂,鲜血狂喷,但他咬紧牙关,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依旧一寸寸地、无比艰难地向前突进!村雨的刀尖,距离那片黑暗领域的边缘,只剩下不到十米!但这十米,却如同天堑!
夏弥召唤出的、蕴含着龙王权能的岩石壁垒和巨石,在与“界限”接触的刹那,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崩碎,而是……“软化”、“消融”!构成它们的物质与能量结构,仿佛被抽走了最根本的“存在”支撑,迅速地化作灰色的、毫无生机的尘埃,然后连尘埃都归于虚无!夏弥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感觉到自身与大地之间的联系都被那股“归寂”之力干扰、削弱了!她不得不再次后退,眼中金色的龙瞳里充满了震惊与更深的怒意。
第一轮交锋,三方联手,竟然仅仅只是堪堪抵挡住了那随手一挥的“归寂”界限!而且,看那黑暗中心,“路明非”似乎只是消耗了一些缠绕周身的黑暗,那非人之眸中的余烬,依旧在漠然地旋转着,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击,不过是随手拂去尘埃。
(这就是……失控的‘钥匙’真正的力量?)
帕西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单凭他们三个,恐怕根本无法“收容”甚至“控制”眼前这个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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