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数日,在大量珍稀药物的灌溉下,珩不仅灵魂的虚弱感一扫而空,甚至因祸得福,感觉神魂本源比之前更加凝练了一丝。他每日依旧扮演着那个刻苦、沉稳、偶尔因“灵魂旧伤”而流露些许疲惫的“人王”,对墨渊等人的“关怀”表示感激,对薇的陪伴报以温和,对熊罡恢复后的“实战指导”展现出旺盛的斗志。
玄晶壁后的三位巨擘,在确认珩彻底无恙且并未因昏迷而产生任何“不良”变化后,终于将“黑风涧试炼”重新提上日程。但经过上次的意外,它们决定将步骤放得更缓,先进行一场更“安全可控”的内部测试。
“直接让他与‘叛军’接触还是太冒险了。”金龙祖低沉道,“先让他习惯对人族挥刀。找几个机灵点的小妖,幻化人形,去试试他的成色,也看看……他对‘同类’下手,会不会有那令人作呕的犹豫。”
“嘿嘿,好主意!”虎祖狞笑,“正好瞧瞧这刀锋不利!俺这就去挑几个脱凡境的崽子,保证演得跟真的一样!”
天凤祖淡漠颔首,算是同意。
…
这一日,珩正在宫殿旁的专属演武场上,演练一套墨渊新“传授”的步法。这步法看似精巧,实则暗藏诸多限制身法腾挪的冗余动作,显然又是阉割误导的版本。珩表面上练得一丝不苟,暗地里却在不断尝试简化、优化,寻找着更适合爆发和闪避的真实轨迹。
突然,演武场边缘的防护光幕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伴随着惊慌的呼喊和嚣张的咆哮!
“拦住他们!”
“不好!是外面流窜进来的暴徒!”
“他们怎么突破外围防护的?!”
只见十道穿着破烂、浑身沾满污血、面目狰狞的人族身影,狂暴地冲破了外围几名“守卫”的阻拦,径直杀向演武场中心的珩!他们眼神疯狂,充满戾气,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刀剑和骨棒,杀气腾腾!
“保护殿下!”远处的墨渊发出“惊怒”的吼声,却“恰好”被另外两个突然冒出来的“暴徒”缠住。熊罡则咆哮着在更远处“大战”,一时“无法脱身”。薇吓得花容失色,被几个“侍女”“保护”着退向角落。
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袭击。
珩的心脏猛地一缩!最初的一刹那,看到十个人形生物疯狂扑来,他确实感到了本能的警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但就在下一秒,他双眸最深处,一抹极淡极淡、近乎无形的金色流光悄然闪过——人王体本能觉醒的微末神通,“王眼”自发运转!
在这双能堪破虚妄、直指本源的眼睛里,眼前这十个“疯狂暴徒”的皮囊瞬间变得模糊透明!他看到的,不再是人的形态,而是皮囊下翻滚的、驳杂不堪的妖气!是豺狼的虚影,是山猫的轮廓,是毒蛇的信子!它们的气息暴戾而混乱,却唯独缺少了人族魂魄特有的那种灵光!
是妖族!而且是十个修为大概在脱凡境、被强行幻化人形的小妖!
电光火石间,珩明白了这一切。又是一场戏!一场考验他心性,诱导他对“同类”产生仇恨的戏!
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胸腔,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这些妖物,不仅囚禁奴役他的族人,竟还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幻化成人的模样来戏耍他,企图玷污他心中对同胞的情感!
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将这滔天的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转化为眼眸中恰到好处的“惊愕”与“愤怒”。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此地撒野!”他发出一声符合少年领袖身份的怒喝,身形不退反进,摆出迎战的架势。
“杀!杀了这个所谓的人王!用他的头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为首那个幻化成独眼大汉的狼妖嘶吼着妖族事先安排好的台词,挥舞着一把大刀,带着腥风扑了上来!演技逼真,煞气十足。
另外九个小妖也同时从四面八方围攻而至,爪牙撕风,攻势凌厉,封死了他所有退路——在旁观者看来,这无疑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人族叛军”死士。
“来得好!”珩大喝一声,仿佛被彻底激怒。他脚下步法一变,不再是墨渊所授的迂回步法,而是融入了自己暗中揣摩出的、更直接更迅猛的发力方式,间不容发地避开了狼妖的当头一刀。
同时,他右拳紧握,体内那经过无数灵食滋养、早已远超寻常脱凡境的气血轰然爆发,一拳砸向左侧一个幻化成瘦高男子、实则本体是山猫妖的胁下!
既然知道不是真人,那他还有什么顾忌?!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那山猫妖根本没想到目标第一个回合就如此狠辣精准,更没想到这看似少年的身体里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它惨叫一声,幻化的人形瞬间扭曲了一瞬,露出下面毛茸茸的猫脸,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演武场的防护光幕上,瘫软下去,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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