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途中遇险
九月初九,重阳节。
天还未亮,江左盟庄园便已灯火通明。仆役们往来穿梭,将最后一批行李装上马车。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急促,混杂着低声的指令和催促,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站在小院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月余的地方。晨雾尚未散去,竹叶上凝着露珠,在灯笼的光晕中闪烁如星。李莲花从屋里出来,肩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是常用的银针和几本医书,其他的重要物品都在灵魂空间里,虽然打不开,但能感知到存在,让人心安。
“都收拾好了。”他说,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
我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向前院。
车队已经整装待发。五辆马车一字排开,最前面是梅长苏的座驾,车身宽大,内里铺了厚软的垫子,车窗加了防风帘。第二辆是我和李莲花的,稍小些,但足够两人乘坐。后面三辆装载行李和药材,其中一辆专门改造成移动药房,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种药材和器具。
此外还有十二名江左盟的精锐弟子骑马护卫,他们个个腰佩刀剑,神情肃穆,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好手。蔺晨一身青衫,腰悬长剑,站在车队最前方指挥调度,难得地收起了平日的散漫,显得干练利落。
梅长苏被飞流搀扶着从屋里出来。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袍,外罩深青色披风,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但精神尚可,眼神清明。飞流跟在他身侧,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警惕地扫视四周。
“都准备好了?”梅长苏问,声音平稳。
“一切就绪。”蔺晨上前,“按计划,今天赶六十里,在青阳镇歇脚。已经派人先去打点食宿了。”
梅长苏点点头,转向我们:“白姑娘,李兄,这一路要辛苦你们了。”
“分内之事。”李莲花说。
我上前给梅长苏诊了个脉:“脉象平稳,但旅途劳顿,切不可勉强。每两个时辰必须休息一次,午间要停车施针。如果感觉不适,立刻停下。”
“我明白。”梅长苏微笑,“一切听白姑娘安排。”
晨光初现,东方泛起鱼肚白。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车队依次驶出。我掀开车帘,回望渐行渐远的庄园,心中涌起一丝不舍。一个多月的时间不长,却已有了家的感觉。
马车驶上通往京城的官道。路况比预想的要好,显然是常有人维护。车轮碾过平整的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李莲花靠坐在我对面,闭目养神。晨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医案本,开始记录这些日子的诊疗心得。笔尖在纸上游走,沙沙作响。车外传来马蹄声、车辙声、偶尔的鸟鸣声,交织成旅途特有的背景音。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天色大亮。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照在官道两旁的田野上。稻子已经收割完毕,田里堆着一个个稻草垛。远处村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宁静的田园景象。
“停车休息。”前方传来蔺晨的声音。
车队缓缓停下。飞流立刻跳下马,来到梅长苏车前:“苏哥哥,下车走走?”
梅长苏掀开车帘,在李莲花的搀扶下下了车。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但还算正常。我们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飞流递来水囊。
我取出银针:“趁着休息,先施针一次。”
梅长苏依言挽起衣袖。晨光下,他的手腕细瘦得惊人,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我凝神下针,选取内关、足三里、合谷等穴位,手法轻柔。针入穴后,梅长苏轻轻舒了口气。
“感觉如何?”我问。
“好些了。”他说,“胸口没那么闷。”
施针完毕,李莲花端来刚熬好的药。药还是温的,装在特制的铜壶里保温。梅长苏接过,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苦吗?”飞流问,递过一颗蜜饯。
梅长苏笑着接过:“还好。”
我们在路边休息了一刻钟,车队继续出发。如此走走停停,午时抵达了一个叫柳树驿的小镇。蔺晨提前打点好的客栈已经准备好午饭和房间。
午饭很清淡,但营养搭配得当:清蒸鱼、白灼菜心、山药炖鸡,还有一锅红枣小米粥。梅长苏吃得不多,但每样都尝了些。饭后照例施针、药浴,然后休息一个时辰。
下午的路程相对平顺。梅长苏在马车里小憩,我和李莲花也轮流休息。窗外景色变换,从平原渐渐进入丘陵地带,路也开始蜿蜒起伏。
傍晚时分,我们抵达青阳镇。
这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规模比江左城小得多,但也算热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蔺晨订的客栈叫“悦来居”,是镇上最好的客栈,环境清幽,后院还有个小花园。
安顿好后,我照例先去给梅长苏施针。他的房间在二楼东侧,窗户对着街道。施针时,他忽然说:“楼下有个医馆,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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