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嬷嬷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弹。去东府拿淮三爷的人?她们可没这个胆子。
贾母见状愈发震怒,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当即喝道:“政儿,你亲自去把那贱婢带来!老身倒要看看,淮哥儿能护她到几时!”贾政只得硬着头皮往宁国府去。
宁安堂前,贾淮早已候在门口,身后跟着晴雯和彩霞。见贾政到来,贾淮笑道:“父亲怎么来了?晴雯,快奉茶。”
贾政望着彩霞长叹一声,将事情原委道来。彩霞闻言手中茶盏地摔碎在地,脸色煞白,泪眼婆娑地颤声道:三爷,奴婢冤枉!
贾淮轻轻握住彩霞的手,温言道:别怕,有三爷在。
贾政神色复杂地看着贾淮,叹道:淮哥儿,若果真如此......你也护她不得啊。
贾淮轻笑一声:“父亲,我若连个丫鬟都保不住,还配做侯爷吗?事情尚未查清。走,咱们去荣庆堂看看二太太有何证据。”
荣庆堂内,贾淮从容不迫地领着彩霞走进来。贾母一眼认出彩霞,厉声道:“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 !”
彩霞吓得浑身发抖,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
几个婆子正要上前拿人,却被贾淮凌厉的眼神逼退。贾母沉下脸:“淮哥儿,如今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
贾淮淡然道:“老祖宗不该只听二叔母一面之词。您素来体恤下人,怎不先问个明白?”
贾母怒斥:“太太难道会冤枉个奴婢?知道此事的不过几人,不是这贱婢还能是谁?”
贾淮正色道:“彩霞来东府后从未出门,如何告密?莫非是我告发的不成?”
贾母闻言愣住,冷静下来问道:“那你说是谁?”
贾淮冷笑看向王夫人:“这就要问二叔母了。”
王夫人暗自咬牙,本想借机除掉彩霞让贾淮痛心,不料被他轻易化解。
贾淮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处理二叔母放贷之事。盘剥重利可是大罪!”说着朝门外衙役招手。
衙役恭敬行礼:“见过宁侯。”
贾淮问道:“是谁在顺天府状告二太太?”
“回侯爷,是户贫苦人家。当家的借钱治病还不上,女儿被卖进青楼后自尽,这才告到衙门。”衙役答道。
贾淮追问:“与我府上有何干系?”
衙役解释:“经查是贵府周瑞家的经手,打着王太太名号。府尹大人这才派我等传唤。”
贾淮转向贾母:“老祖宗现在明白了?此事与彩霞无关。”又对王夫人冷声道:“二叔母害人性命,好自为之!”说罢牵着彩霞扬长而去。
待贾淮离去,衙役对贾母道:“老太君,请二太太随我们走一趟。”
贾赦怒喝:“放肆!荣国府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衙役不卑不亢:“贵府势大,但我们奉命行事。有话请与府尹大人说。”
贾赦自恃家世,不把顺天府放在眼里。贾母却忧心忡忡:若真让儿媳上公堂,贾家颜面何存?本想叫贾淮解决,谁知他竟抽身离去,眼下这些衙役又该如何打发?
薛姨妈见贾母神色不豫,便知她心中所想。如今贾家除了贾淮身居要职,贾赦不过是个虚衔的一等将军,贾政也只是从五品的员外郎,顺天府未必会给面子。眼下贾淮袖手旁观,着实令贾母为难。薛姨妈遂道:老太太,不如请我二哥来商议,他尚未离京。
贾母恍然道:正是,我竟忘了亲家。政儿,快去请你舅兄过府。
王子腾正在府中整理行装准备离京,管家来报:老爷,荣国府来人相请,政老爷邀您过府一叙。王子腾问道:可知何事?
老奴不知。
王子腾略作收拾便赶往荣国府。贾政既是贾淮之父,又是自己妹婿,虽公务繁忙,这个情面还是要给的。
到了荣国府,王子腾察觉气氛凝重,荣庆堂外还候着几名顺天府差役,心知贾府出了事。入内行礼道: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含笑道:子腾即将离京巡边,本不该打扰。但事关令妹,不得不劳烦。遂将王夫人放贷一事告知。
王子腾闻言怒视王夫人:老太太,此事宁侯一言可决,何必唤我前来?
贾母暗叹,若非王夫人攀扯彩霞得罪贾淮,何须寻你?又将彩霞之事道来。
王子腾脸色骤变,厉声道:蠢妇!宁侯若想害你,何须用这等手段?愚不可及!
王夫人当众受责,颜面尽失,却不敢反驳,只在心中愈发怨恨贾淮。
薛姨妈劝解道:兄长,当务之急是平息官司,教训的话容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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