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欣慰颔首。在他看来,只要贾淮安分守己,凭其功勋和自己在朝中的体面,皇上必会保他一生平安。殊不知贾淮来自后世,见惯世事变迁,深知人心易变之理。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即便弘武帝现在对他信任有加,日后也难保不会生出变故。
吱呀一声,房门轻启,黛玉莲步轻移走进屋内,笑吟吟道:爹爹,淮儿,说了这许久的话,且用些茶水润润嗓子。说着便吩咐紫鹃奉上香茗,亲手将茶盏递与林如海和贾淮。待二人饮过茶,她眼波流转,打趣道:淮儿今日可要留下用膳?
贾淮一时语塞。
林如海看着两个小儿女斗嘴,含笑品着杯中上好的大红袍,眉宇间尽是慈爱。
黛玉今日身着淡青色烟罗长裙,发间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恰似云鬓花颜金步摇,看得贾淮不禁怔住了。
黛玉见状轻蹙蛾眉,佯嗔道:哪里来的呆子!
贾淮面上一热,讪讪道:都怪林姐姐生得太好,叫人看呆了去。
黛玉闻言双颊飞红,娇嗔道:淮儿这话倒像是在怨我!
林如海见二人这般情状,笑着起身道: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且说话。说罢便离了书房,只留下满脸羞红的黛玉。
都怪你胡言乱语,叫爹爹看了笑话。黛玉轻跺绣鞋嗔怪道。
贾淮暗自叫苦,怎的又是自己背了黑锅!
夜色渐浓,城东胭脂楼内灯火通明。薛蟠伤势痊愈后一直安分守己,这日邀了几位富商子弟在此饮酒作乐。因着薛家借居荣国府的缘故,席间众人对薛蟠多有奉承,哄得他飘飘然起来,暗想若能将妹妹许给贾淮,往后在京城岂不能横着走?
正酒酣耳热之际,忽听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一个面色青白的锦衣少年踉跄而入,身后跟着趾高气扬的小厮。薛蟠强压火气,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是走错了?
那醉眼朦胧的少年盯着薛蟠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哟,这不是金陵薛大傻子么!
薛蟠仔细打量,却想不起何时见过此人。那小厮傲然道:我家少爷乃户部侍郎公子。
少年推开小厮,大剌剌坐在薛蟠身旁,喷着酒气道:听说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本少爷正缺个姨娘,不如......说着伸手就要拍薛蟠肩膀。
薛蟠听得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但想起母亲叮嘱,还是强忍怒气道:公子吃醉了,还是早些回府歇息为好。
那少年拍案而起,厉声道:薛蟠!别给脸不要脸!真当贾淮能护你一辈子?识相的就乖乖把你妹妹送来,否则......话音未落,薛蟠已抄起酒壶狠狠砸下。
只听一声,那酒色过度的少年应声倒地,鲜血顿时染红了锦缎衣裳。
“哎呀!”那小厮尖声嚷道,紧接着涌进一伙人,胭脂楼的护院赶忙架着那年轻公子出去找大夫。行至拐角处,其中一人四下张望,突然朝年轻人胸口猛捶两拳,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抬着人往外走。
“少爷您慢些!”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慌慌张张追了上去。
胭脂楼后巷,一个黑影闪到拐角处,低声道:“爷,都办妥了,薛家那个蠢货这回彻底栽了。”
雅间里,薛蟠火气渐消,猛然想起自己揍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顿时慌了神。
不多时,顺天府的差役赶到现场,一见是薛蟠这个混世魔王,又知他与荣国府沾亲带故,倒也没为难他,只等双方家人前来调解。
片刻后,一个衙役匆匆返回,附在捕头耳边嘀咕几句。捕头看向薛蟠的眼神顿时充满怜悯,沉声道:“薛蟠,侍郎公子已经断气,你这人命官司吃定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薛蟠如遭雷击,呆若木鸡地喃喃道:“怎会死了?我明明没使多大劲儿......”
捕头哪管他 ,一挥手,两个衙役立即上前锁了薛蟠,径直押往顺天府大牢。
荣国府内,梨香院。
薛姨妈正与宝钗闲话家常,忽见同喜跌跌撞撞冲进来喊道:“太太!不好了!大爷把户部侍郎的公子打死了,现下已被关进顺天府大牢!”
“轰”的一声,薛姨妈眼前发黑,当场昏厥过去。宝钗急忙扶住母亲施救。
半晌,薛姨妈悠悠转醒,“哇”地抱住宝钗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个专要老娘性命的讨债鬼啊!”
宝钗虽惊惶,却仍保持清醒,含泪劝道:“母亲且莫悲伤,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哥哥。”
薛姨妈猛然惊醒,连声道:“对对,乖女儿快扶我去荣庆堂,如今能救你哥哥的只有贾府了。”
这边母女俩慌慌张张往荣庆堂赶,那边贾母正与姑娘们说笑,商量着何时去大观园赏景。
“老太太,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鸳鸯话音未落,薛姨妈已拉着宝钗闯了进来,扑通跪地连连叩首。
贾母大惊,忙唤道:“鸳鸯快扶起来!姨太太上了年纪,跪坏了身子可不是玩的!”
薛姨妈死 ,哭求道:“求老太太看在两家交情上,救救蟠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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