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聂想起赵虎,忍不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赵虎那蠢货,就是吃了没经验、轻敌冒进的亏。他若能稳扎稳打,等咱们的大军赶到,再与他合围,大华教和清风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咱们困死在山林里。可他倒好,一门心思想抢‘剿匪首功’,想靠着这一战平步青云,真是异想天开!”
他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冷冽:“打仗不是过家家,战场上不认什么王公贵族,也不管你背后有谁撑腰,刀光剑影里,谁的命都一样金贵,也一样廉价——赵虎就是最好的例子。”
金副将等人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
他们跟着风聂征战多年,最清楚战场的残酷,也最明白兵权的重要性。
风聂翻身上马,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他的铠甲上,映出一片冰冷的光泽。
他举起马鞭,指向鲷城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大军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鲷城郊外五十里处扎营。”
“记住,咱们现在的目标,不是‘救赵虎’,也不是‘打大华教’,而是稳住西境,握住兵权——这才是咱们在乱世里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的根本!”
“是!”众人齐声应道,翻身上马,跟着风聂朝着鲷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暮色渐浓,山道上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每一步都带着野心与算计,像是在为西境的乱世,敲响新的战鼓。
而此时的鲷城内外,大华教还在为偷袭永丰仓做掩护,赵虎还在为守城焦虑,没人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风聂大军的马蹄声中,悄然逼近。
夜幕即将笼罩鲷城时,西、南、东三门的吊桥仍高高悬着,城墙上的守军却早已没了白日的警惕。
他们蜷缩在垛口后,双眼布满血丝,耳边时不时传来远处投石车的“轰隆”声——那声音不算密集,却像钝刀子割肉,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硬生生磨掉了他们最后一丝精神。
一块磨盘大的石弹“咚”地砸在东门城墙脚下,震得城砖簌簌掉渣。
守军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人忍不住骂道:“这反贼到底打不打?一直扔石头,折腾得人连口气都喘不过来!”
“谁知道呢?”旁边的士兵有气无力地应着,手里的长枪垂在地上。
“听说赵将军带出去的三万大军全没了,现在城里就咱们这点人,真打起来,咱们哪挡得住?”
议论声刚落,城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赵虎穿着一身玄色便服,身后跟着四个心腹亲卫,正急匆匆地朝着北门城楼走去。
他往日里总是挺胸抬头,铠甲加身,此刻却弓着背,眼神躲闪,连平日里挂在腰间的佩剑都换成了一把短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狼狈。
“将军,您怎么来了?”北门守将连忙迎上去,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白日里赵虎还在城主府发脾气,说要“死守鲷城,等风聂将军来援”,怎么入夜就换了便服,跑到北门来了?
赵虎没理他,径直走到城楼边缘,扒着垛口往城外望。夜色中,远处的山道上隐约能看到树木——正如探子回报的那样,大华教只围了东、南、西三门,偏偏留了北门不围。
看到这一幕,赵虎的心瞬间活络起来,他出身名门赵氏,姐姐是穆王的正妃,如今老皇帝病重,穆王登基不过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姐姐就是太子妃,将来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国舅爷,要权有权,要势有势,何必在这里跟一群“反贼”拼命?
他想起白日里城墙上那些士兵的嘴脸——一个个面带怨色,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不满,显然是因为他当初没带他们出征、想独占功劳而心怀怨恨,如今兵败引来匪军还害得他们要打仗,眼里皆是怒火。
这些人,不过是些贱命,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要拉着他这个“贵人”一起陪葬?
“都退下。”赵虎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只对着身后的四个心腹说话。
守将识趣地带着士兵退到城楼另一侧,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赵将军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要跑。
等周围没了外人,赵虎才转过身,眼神里满是急切:“今夜,咱们从北门溜走。记住,动静越小越好,不准惊动那些守军,更不准让百姓知道。”
为首的心腹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与赵虎如出一辙的庆幸:“将军放心,咱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套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还有几张伪造的通关文牒。
“咱们这些人,要么是族里的子弟,要么是将军您的嫡系,来西境本就是为了镀金,混个军功回去好升官,哪能真在这里送命?”
“说得对!”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还是你们懂我。咱们赵氏将来要靠穆王和姐姐,我要是死在这里,不仅家族少了助力,姐姐在穆王府也会少了依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