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脑海中念头飞转,如同高速运行的处理器,迅速权衡着利弊。对方身份神秘,自称“山林野修”,但其展现出的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和追踪能力,以及提及的“守护山林、调理地脉”的信念,都指向一个可能存在的、隐世的、秉持某种古老自然之道的群体。多一个潜在的、似乎与“催化剂”处于敌对关系的盟友,尤其是在对方可能掌握着关于昆仑(那片即将前往的未知险地)关键信息的情况下,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这远比多一个莫测的敌人要好。
风险在于,对方所言是否属实?这看似纯净无瑕的气息是否是更高明的伪装?合作是否会暴露自己更多的底牌和秘密?
但眼下形势逼人,“息影之丝”的屏蔽效果正在倒计时,昆仑异动已现,749局的侦察单元都失联了,他迫切需要信息和助力。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右手依旧紧握【火纹雷击剑】胚体,雷火之力在粗糙的剑身内隐而不发;左手手指悄然扣住了那块看似不起眼、实则内藏狂暴能量的“养颜排毒丸”。同时,心念一动,如同抽丝剥茧般,精准地撤去了门上几道最关键、最具攻击性的能量禁制,只保留了最基本的预警功能。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百年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厚重的铁门被李二蛋从里面拉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门内更显昏暗的光线与门外走廊的微光交织,映出他挺拔而警惕的身影,以及那双在阴影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门外的云无心,面容在门缝透出的光线下更加清晰。她看到门内李二蛋那副狼狈不堪——西装破损污秽,血迹与汗渍干涸板结,脸上还带着疲惫与紧绷,但眼神却如同寒潭深处的冷电,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的模样时,清澈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讶异,但旋即又被那深潭般的沉静所覆盖。她并未因门只开了一道缝而不悦,反而微微欠身,动作自然而优雅,带着古礼的韵味:“多谢阁下愿意见面一谈。”
“进来吧。”李二蛋的声音从门缝后传来,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他侧身让开通道,但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锁定系统,始终没有离开云无心身上任何细微的动作,全身肌肉处于一种最佳的半松弛状态,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可以爆发出最强的攻击或者瞬间转为“天地化盾”的绝对防御。
云无心似乎对这种程度的戒备习以为常。她步履轻盈,如同林间漫步,无声无息地穿过那道狭窄的门缝,走入了这间充满尘埃、陈旧纸张和淡淡霉味的地下书库。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堆积如山的废弃书架、散落在地的泛黄书籍,最后落回李二蛋身上,清澈的眼中带着一丝纯粹的探究,并无嫌弃或怜悯:“阁下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极为艰苦的磨砺与蜕变。”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观察到的事实。
“一点必要的锻炼而已,不足挂齿。”李二蛋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关闭铁门,重新激活了几道基础的隔音与预警禁制,然后切入正题,语气带着审视,“你说你循‘星殒之息’和‘自然之怨’而来,这两个称呼,具体何指?而你,又究竟代表何方势力?”
云无心走到一张覆满厚厚灰尘的木制书桌前,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拂过桌面。指尖过处,一股微弱却充满生机的青色能量流转,那片的灰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净化、驱散,露出了底下暗红色的木质纹理。她抬起头,正视李二蛋,目光坦诚:“‘星殒之息’,指的是阁下身上那件蕴含着破碎星辰法则与空间坐标之力的古老器物所散发出的独特波动。而‘自然之怨’……”她眉头微蹙,似乎对这个称呼也带着厌恶,“则是近几十年来,开始逐渐弥漫于天地间的一种污秽、扭曲、充满侵蚀性的异种能量,它如同跗骨之蛆,侵蚀大地灵脉,腐化万物生灵,断绝自然生机。我等传承中,将其称之为‘蚀’。阁下手中的古物,似乎被强大的‘蚀’之源头所标记,故而引来了它们爪牙的疯狂追逐。”
蚀!果然是“催化剂”!
李二蛋心中彻底了然,对方不仅知道“催化剂”的存在,而且对其危害性有着深刻的认知,并将其视为必须清除的自然之敌。这立场,初步看来是可靠的。
“我并非代表某个庞大的宗门或势力,”云无心继续道,语气坦然,带着一丝山野之人的纯粹,“我只代表我自己,以及我所秉承的、源自血脉与传承的‘守护’信念。我出生并成长于昆仑山脚下一个与世隔绝的古老村落,村中族人世代相传,职责便是守护昆仑山门,观察周天星象变化,调理方圆地脉流转。我们这一脉,自古便自称为‘青帝遗脉’,并非妄自尊大僭越古之圣皇,只是意味着我们传承了一些上古年间,关于调理草木、沟通自然、安抚地火的微末伎俩罢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