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那句轻飘飘的反问,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瞬间让整个“圣火居”大厅的气氛炸开。
“放肆!”
执法队长脸色瞬间铁青,按在鸾鸟弯刀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周身腾起一股灼热而带着压迫性的灵力波动,赫然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他身后的两名队员也同时上前一步,成品字形将陈霄围在角落,气息锁定。
店内其他食客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殃及池鱼。一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往门口挪动。
“污蔑圣鸟,诋毁我拜火宗信仰,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执法队长声音冰寒,带着杀意,“外乡人,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今日若不跪下向圣鸟图腾忏悔,休想活着走出西漠城!”
面对三方合围的凌厉气势,陈霄却恍若未觉。他甚至没有站起身,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陶土酒杯边缘,目光平静地掠过对方袖口那扭曲的鸾鸟刺绣,最终落回执法队长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忏悔?”陈霄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我只是陈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们所崇拜的,并非《西山经》记载中‘见则天下安宁’的祥瑞鸾鸟,而是一尊被刻意塑造成贪婪、索取、散布恐惧的伪神。”
他肩头的赤影也适时地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周身赤光流转,纯净的火焰气息扩散开来,与执法队长等人身上那种带着躁动与压迫的火灵之力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浊流与清泉的区别。
执法队长眼神一凝,他清晰地感受到赤影身上那股精纯而高阶的火系力量,这绝非寻常妖兽所能拥有。这让他对陈霄的来历更加惊疑,但众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若就此退缩,拜火宗颜面何存?
“巧言令色!妖言惑众!”他厉喝一声,试图以声势压倒对方,“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两名执法队员应声而动,赤红色的灵力灌注双手,化作火焰锁链,一左一右,迅疾如电地抓向陈霄双臂!这是拜火宗擒拿敌人的常用术法“火链缚”,一旦被缠上,不仅肉身受制,火毒还会侵入经脉。
然而,就在那两条火焰锁链即将触及陈霄衣衫的瞬间——
陈霄甚至没有抬眼去看,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厚重如山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这并非灵力的粗暴对撞,而是源于神魂本质、源于对世界规则更深层次理解的“势”!
那两条气势汹汹的火焰锁链,在距离陈霄身体尚有半尺之遥时,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其上燃烧的火焰如同被冷水泼洒,瞬间明灭不定,结构崩散,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
两名出手的执法队员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脸色一白,踉跄着向后倒退数步,眼中充满了惊骇。他们感觉自己刚才仿佛不是攻向一个人,而是撞在了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岳之上!
执法队长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根本没看清陈霄是如何出手的!没有灵力爆发,没有术法光芒,仅仅是……一股气势?此人的修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难道是金丹前辈伪装?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在西域,实力就是唯一的真理。拜火宗虽然势大,但也不会轻易得罪一位疑似金丹期的强者。
陈霄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看了执法队长一眼,那目光平静深邃,却让后者感觉如同被洪荒凶兽凝视,脊背发凉。
“西漠城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陈霄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无意与拜火宗为敌,但若有人执意寻衅,我也不介意……替你们正本清源,看看这‘圣鸟’,究竟是何面目。”
他话语中的“正本清源”四个字,如同重锤,敲打在执法队长的心头,也隐隐触动了大厅内某些心思各异的听众。
执法队长脸色变幻不定,最终,那股杀意和倨傲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去。他咬了咬牙,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抱拳道:“前辈……恕罪!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前辈既然是游历至此,我拜火宗自当以礼相待。”
他刻意强调了“游历”和“以礼相待”,既是服软,也是点明拜火宗的存在,暗示陈霄不要做得太过分。
陈霄不置可否,只是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劣质的“烈焰酒”,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执法队长不敢再多言,带着两名惊魂未定的队员,灰溜溜地迅速离开了圣火居,连头都没敢回。
他们一走,大厅内凝固的气氛才骤然一松,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霄身上,充满了好奇、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这个神秘的外乡青年,竟然能让横行霸道的拜火宗执法队吃瘪认栽!
陈霄没有理会这些目光,结账后,便起身离开了圣火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