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匪徒招认三日后在城西土地庙交货?”
温禾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画着圈,“以飞鹰令牌为信?”
谢景珩点头,目光却不离温禾的面庞。
晨光中,她专注的神情格外动人,几缕发丝随风轻拂,他竟有一瞬间想伸手替她拢到耳后。
“正是。我已命人仿制了飞鹰令牌,届时自会派人埋伏在土地庙四周。”
谢景珩收敛心神,正色道,“只是那虎口带疤之人尚未擒获,我担心他这几日还会对你不利。”
温禾正要答话,忽然院外传来一声怒吼。
“哪个龟孙子偷看呢!”
是大哥温松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篱笆外草丛晃动,显然有人仓皇逃窜。
温松一个箭步冲出院门,却只看到一个灰色身影消失在村路拐角。
几个衙役闻声赶来,追出一段路后无功而返。
“跑得真快!”温松喘着粗气回到院中,满脸懊恼,“只瞥见是个穿灰衣的,个头不高,跑起来左脚有点跛,其他的没看清。”
温禾与谢景珩对视一眼,心中更是凝重。
“看来这内应对温家布局甚是熟悉。”
谢景珩起身踱步片刻,忽然转身,“原计划得改一改。”
温禾会意:“大人是担心,他们既已知道我们在谋划,便会有所防备?”
“不止如此。”谢景珩目光锐利,“既然这内应亲眼见到你我密谈,必定以为我们已经商定了对策。既如此,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
温禾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正是。”谢景珩唇角微扬,“三日后,我依然会派人大张旗鼓地前往土地庙埋伏,做出要按照匪徒供词行事的架势。但实际上…”
他压低声音,温禾不自觉倾身过去,二人几乎头碰着头。
“实际上如何?”温禾轻声问。
谢景珩的声音几不可闻:“实际上,我会提前一日,在城南破庙另设一局。”
温禾顿时明白过来:“声东击西!但…如何让那飞鹰帮的人信以为真?”
谢景珩从袖中取出一枚木制令牌,上面刻着飞鹰图案:“这是从匪徒身上搜出的真令牌。我早已令人仿制了几可乱真的假令牌。届时,我会让人故意泄露消息,说真令牌不慎遗失,被一个樵夫捡到,交到了城南破庙的庙祝手中。”
温禾接话道:“飞鹰帮的人得知消息,定然会派人去城南破庙取令牌。而大人就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
“不仅如此。”谢景珩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还要让那个虎口疤脸自投罗网。”
温禾蹙眉:“可那人既已看到我们密谈,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谢景珩轻笑:“所以这戏要做足。明日我便大张旗鼓审问那被抓的匪徒,当堂责打衙役,说他们不慎遗失重要证物。再派人满城寻找,尤其重点搜查城南一带。”
温禾终于展颜:“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但那土地庙那边…”
“自然也要安排人手,不过都是明面上的。”
谢景珩道,“真正的高手,我会全部安排在城南破庙。届时只要那虎口疤脸现身…”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锐光已经说明一切。
温禾却仍有顾虑:“只是…那虎口疤脸既然能混在学陷阱的人群中而不被发现,定然极其狡猾。若他不亲自前去,只派手下人呢?”
谢景珩赞赏地看她一眼:“思虑周全。所以我还准备了第二重计划。”
他声音压得更低,温禾不得不又靠近些,才能听清他的话语。
从远处看,二人几乎头挨着头,状极亲密。
“三日后,无论城南破庙能否抓到人,我都会让人在土地庙交易时故意失手,放走飞鹰帮的人。”
谢景珩道,“然后暗中跟踪,直捣他们藏身之处。”
温禾恍然大悟:“如此一来,无论哪边得手,都能顺藤摸瓜!”
“正是此意。”谢景珩微笑,“只是这计划若要成功,还需温姑娘相助。”
温禾毫不犹豫:“但凭大人吩咐。”
谢景珩凝视着她:“需要温姑娘假意去醉仙楼谈酒方买卖,引那虎口疤脸现身。”
温禾一怔:“这是为何?”
“既然那内应屡次窥探温家,定是受了指令要谋取酒方。若温姑娘主动前往醉仙楼,他很可能被迫现身谈交易,否则无法向幕后主使交代。”
谢景珩分析道,“醉仙楼人多眼杂,正是他们最容易放松警惕的地方。”
温禾顿时明白过来:“大人是要用我做饵,引蛇出洞?”
谢景珩神色严肃:“只是此举太过危险,我其实不愿…”
“我愿意。”温禾斩钉截铁,“既然他们目标是温家酒方,我责无旁贷。只是…大人如何确保我的安全?”
谢景珩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竹筒:“这是特制信号烟花,一旦遇险,拉开引信,片刻之间就会有埋伏的人手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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