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下去了?”温禾放下笔,迎了上去。
谢景珩点点头,揉了揉眉心:“安排下去了。周通判等人虽仍有微词,但已不敢明面反对。”
他将厅中争论简单说了几句。
温禾走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按揉着太阳穴,轻声道:“你做得对。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支持你。”
她没有多言,但这简单的话语和无条件的支持,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抚平了谢景珩心中的些许烦躁与压力。
他握住她的手,转身将她揽入怀中,深深吸了口气,庆幸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温禾笑了笑,拿起桌上墨迹已干的纸张:“你看看这个,我根据所知整理的防灾细则,或许能用上。”
谢景珩接过,就着灯光仔细阅读起来。
越看,他眼中的惊讶与赞赏之色越浓。
这细则条理清晰,考虑周全,许多他未曾想到的细节,上面都列得明明白白。
“阿禾,你……”他抬头看向温禾,眼中满是惊喜,“若按此策施行,即便飓风真至,我临江府亦能最大程度保全!你真是我的福星,是临江百姓的福星!”
温禾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将能想到的写下来而已,具体执行还需你们。”
“有此为凭,执行起来便有了章法!”谢景珩如获至宝,小心地将纸张收好,“我明日一早便让人抄录分发下去,与告示一同张贴!”
第二日一早,临江府衙门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得到消息的百姓。
告示上明确写出了近日可能有强大飓风侵袭沿海,并附上了详细至极的防灾手段,落款是知府衙门。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全城,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飓风?真的假的?”
“官府怎么会发这种告示?难道是真的要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就在海边啊!”
“上面写的这些法子,有用吗?”
“兴师动众的,万一没有,不是瞎折腾吗?”
人群中议论纷纷,相信者有之,怀疑者更多,尤其是看到要加固房屋、转移物资,甚至可能要暂时离家,不少人都面露难色,甚至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人,言语间对官府的“小题大做”颇为不满。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沉稳的女声在人群外围响起:
“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雅衣裙,容貌清丽的女子在丫鬟和护卫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有人认出了她。
“是‘禾记’的东家温小娘子!”
“知府夫人?”
温禾走到告示前,面向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惶恐或疑惑的脸,言辞恳切道:“告示所言,绝非危言耸听。昨日我随大人前往望海镇,亲耳听闻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依据天象、海象判断飓风将至,此乃无数代人用血泪换来的经验。大人爱民心切,宁可承担错判之责,也不愿见大家受灾蒙难!”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或许有人不知我是谁。我姓温,名禾。在来临江府之前,于景珩大人任职的县城,侥幸培育出了产量更高的杂交水稻,也机缘巧合,引种了祥瑞般的红薯和土豆。我深知粮食来之不易,更深知天灾无情。我温禾在此立誓,今日所言,绝无半句虚妄!我所求,不过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度过可能到来的危机,保住辛苦建立的家园,让我们地里的庄稼,碗中的米饭,不再被风雨夺走!”
她的话语朴实无华,却直击人心。
当“杂交水稻”、“祥瑞红薯”、“土豆”这些词从她口中说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
“什么?她就是那个让我们吃饱饭的温小娘子?”
“是了是了!我远房亲戚来信说过,他们那儿就是因为这位温小娘子,如今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了!”
“原来是温小娘子!她的话我信!”
“能让田地多产粮食的温小娘子都这么说了,这飓风肯定要来!”
“对!听温小娘子的!赶紧回去按告示上说的做准备!”
民众的情绪瞬间被扭转。
温禾过往在农业上的成就,此刻成了她话语最有力的背书。
更多的人选择相信她,纷纷表示会按照官府给出的方法进行防灾准备。
看着人群中那些信任的目光,听着他们质朴的话语,温禾心中感动不已,眼眶微微发热。
她深知,这份信任,源于她曾切实地为他们带来过温饱。
当然,仍有一小部分人将信将疑,甚至私下里抱怨此举劳民伤财,就连府衙中的周通判等几位官员,得知温禾亲自出面安抚民众后,虽不再公开反对,心中却也暗自嘀咕,认为夫人此举有些过于激进,对那些加固门窗、转移物资的具体方法,也并不打算在自己家中严格执行。
但无论如何,在谢景珩的强力推动和温禾的现身说法与威望加持下,临江府这台机器,已经开始围绕着抵御即将到来的天灾,紧张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天空依旧晴朗,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已悄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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