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一个女人家,懂什么飓风不飓风的!”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也传到了温禾耳中。
她走到窗前,看着依旧晴朗的天空,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错了?让景珩和全城百姓跟着白忙一场?
正思忖间,一件外袍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谢景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道:“别多想。我相信你,也相信那位老伯。即便最后无灾,我们做的这些准备,也并非全无用处。”
温禾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无条件的信任,心中那点不安渐渐消散。
她转过身,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点头:“嗯。让大家再坚持一下,尤其是最近两天,我感觉……快了。”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是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闷热,或许是云层边缘那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都让她心中的警报再次拉响。
谢景珩依言,再次下达了严令,甚至加派了人手在沿海巡逻,防止有人偷偷出海。
然而,府城内的松懈情绪却难以遏制。
那些原本就反对或心存侥幸的人家,见官府如此“固执”,更是嗤之以鼻,周通判府上甚至连窗户都未曾多加一根木条。
一些百姓也开始偷偷摸摸地拆掉部分加固物,或是将从低洼处转移出来的家当又悄悄搬了回去,私下里抱怨知府大人被夫人迷惑,太过固执。
第五日,清晨。
天色灰蒙蒙的,不像往日那般清亮。
风,不知何时开始大了些,吹得院中的树叶哗哗作响,带着一股咸湿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温禾早早醒来,推开窗户,感受着那明显增强的风力,心头一紧。
“景珩,风大了。”
谢景珩也神色凝重地走到窗边。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确定,它,真的要来了。
到了上午,风势越来越猛,吹得街上杂物乱飞,行人步履蹒跚。
天空中的乌云如同泼墨般迅速汇聚,层层叠叠地压了下来,天色迅速暗沉,仿佛提前进入了黄昏。
那些听话的人家早已躲进加固好的房屋,而周通判等人却还在嗤笑:
“不过是场风雨,也值得大惊小怪......”
“要下雨了!快收衣服啊!”有人还在喊着。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豆大的、密集得如同帘幕般的暴雨,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在地上溅起一片水雾。
风助雨势,雨借风威,很快便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对面不见人影。
“飓风!真的是飓风!”不知是谁,在狂风中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这一刻,所有人才真正相信,那被他们质疑了数日的灾难,真的来了!
风越来越大,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卷着雨水,疯狂地抽打着世间万物。
隐约间,有人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窗户,看到了远处天际那如同巨兽般旋转、移动的恐怖云墙,那是飓风的身影!
“快!快堵住门!”
“窗户!窗户要撑不住了!”
“爹!娘!快躲到地窖里去!”
那些听从了官府和温禾建议,早早做好加固的人家,此刻虽也心惊胆战,听着外面如同世界末日般的风声雨声,看着被风吹得剧烈摇晃但尚且牢固的门窗,心中充满了庆幸和后怕。
纷纷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家人紧紧躲在家中最坚固的角落,或是祠堂、地窖等安全之处,听着外面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恐怖声响,默默祈祷这噩梦尽快过去。
城南的赵大娘紧紧抱着孙子,对儿子说:“多亏听了温小娘子的话!这门窗要不是加固过,早就被吹散了!”
她儿子连连点头:“是啊娘,刚才我看见李老四家的窗户直接被吹飞了!”
而像周通判家那般,并未将防灾令放在心上的人家,此刻却是乱作一团。
“快!快找木头堵门!”周通判声嘶力竭地喊着,雨水已经灌进厅堂,家具漂浮在水中。
仆役们惊慌失措地寻找木料想要临时加固,却发现为时已晚。
狂风轻易地撕裂了脆弱的窗棂,雨水倒灌进屋,家具被吹得东倒西歪,女眷孩子们的哭喊声混杂在风雨声中,显得无比绝望。
周通判本人更是面色惨白,看着一片狼藉的府邸,想起自己前一日还在知府面前振振有词,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懊悔与恐惧。
同样后悔的还有李老四一家。
他们躲在摇摇欲坠的房屋里,听着屋顶被掀飞的巨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早知道......早知道就该听温小娘子的话啊!”李老四悔不当初。
这一刻,所有没有听话的百姓,都只能躲在摇摇欲坠的房屋里,抱着家人,悔恨的泪水混着雨水流下,只盼着这房子能撑过去。
整个临江府,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中颤抖。
风雨声、哭喊声、祈祷声、房屋倒塌的碎裂声……交织成一曲灾难的交响。
温禾和谢景珩站在府衙后宅加固过的书房内,听着外面骇人的动静,面色凝重。
他们能做的准备已经都做了,现在,只能等待,等待这场风暴过去,等待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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