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望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胸中情绪翻涌。
亲眼看到自己的努力挽救了许多生命,得到了百姓们最质朴、最真诚的回应,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难以言喻。
连日来的高度紧张、疲惫奔波,加上此刻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发出了抗议。
她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阳光变得刺眼而模糊,耳边那震耳欲聋的“一家人”呼喊声也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微弱下去。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谢景珩的手,想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阿禾?”谢景珩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侧头看去,只见温禾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软软地向他倒来。
“阿禾!”谢景珩心头猛地一沉,惊呼出声,手臂迅速揽住她下滑的身子,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夫人!”
“夫人怎么了?”
台下离得近的百姓也看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呼声四起,刚刚平息下去的声浪瞬间被担忧和焦急取代。
“知府夫人晕倒了!”
“是不是累坏了?”
“老天爷,可要保佑夫人平安啊!”
谢景珩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百姓的呼喊、周围的关切,他都仿佛听不见。
他满心满眼只有怀中脸色苍白的妻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
他一把将温禾打横抱起,对着身旁同样吓坏了的阿蛮、白芷和王岩急声道:“快!叫府医!”
话音未落,他已抱着温禾,步履匆匆却又极力稳健地转身,快步冲进了府衙后宅,留下一众忧心忡忡的百姓聚集在府衙外,翘首以盼,默默祈祷。
后衙内,气氛紧张。
谢景珩小心翼翼地将温禾安置在床榻上,握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紧抿着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温禾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充满了自责。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跟着一起操心劳力,经历了这场风灾的全程。
府医被王岩几乎是半请半催地带来了,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诊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谢景珩觉得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他看着府医凝神静气的样子,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如何?夫人她……”
府医没有立刻回答,又仔细探了片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收回手,站起身,对着焦灼万分的谢景珩深深一揖,语气带着明显的喜悦和恭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这是喜脉啊!夫人有喜了!”
“什……什么?”谢景珩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府医笑着重复道:“大人,夫人是有了身孕,依脉象看,已一月有余。此次晕厥,乃是因夫人近来劳心劳力,身体透支,气血略有亏虚,加之情绪过于激动所致。好生静养,补充营养,便无大碍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谢景珩,将他方才的恐慌和自责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看向床榻上依旧昏迷的温禾,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彩,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阿禾有孕了?我……我要当爹了?”
“千真万确!”府医肯定地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谢景珩狂喜之下,忍不住在原地踱了两步,又想俯身去看看温禾,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对府医郑重道:“有劳府医,还请务必开最好的安胎方子,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库房取用!”
“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保夫人和胎儿平安。”府医连忙应下,下去斟酌药方。
这时,得到消息的阿蛮、白芷等人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担忧和询问。
谢景珩看着她们,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但眼中的喜意却藏不住,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夫人无事,是……是有喜了。”
“有喜了?!”阿蛮第一个惊呼出声,随即立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喜。
白芷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双手合十,默默祷祝。
王岩虽不善言辞,但紧绷的神色也明显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太好了!夫人有小宝宝了!”阿蛮激动得小脸通红,几乎要跳起来。
“嘘——”谢景珩示意她小声,目光温柔地落在温禾身上,“让她好好休息。阿蛮,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清淡爽口的粥品,等夫人醒了用。白芷,你去将夫人常用的东西归置一下,那些尖锐的桌角都包起来。王岩,加强后衙守卫,务必确保夫人静养期间不受打扰。”
几人连忙领命,各自欢喜地忙碌去了。
谢景珩坐在床边,重新握住温禾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依然苍白的脸颊,心中的喜悦与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们有孩子了,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在临江府这片土地上共同奋斗的新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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