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府门前稳稳停住,谢景珩下了车,早已候在门口的门房赵大赶紧上前行礼,恭敬地打开府门。
谢景珩微微颔首,拾级而上,穿过门房值守的外院,刚踏入通往内院的垂花门,便瞧见在庭院空地上正在玩布老虎的初心。
小丫头眼尖,一瞥见爹爹的身影,立刻丢了玩具,像只欢快的小鸟,咯咯笑着迈开小短腿奔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回来啦!”
他心头的些许疲惫瞬间被女儿的娇憨驱散,弯腰将小家伙一把抱起,举高了逗得她笑个不停。
抬头间,只见温禾正站在正屋的门廊下,眉眼弯弯地望着他们父女俩,夕阳的余晖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回来了?”她迎上前,声音温柔,“户部第一日,可还顺利?”
“嗯,一切安好。”谢景珩一手抱着女儿,一手自然地牵起妻子,并肩往屋内走去,“同僚们面上都还算客气,事务虽繁杂,但尚能应对。”
晚膳是掌灶春分带着帮厨夏至在阿蛮的指导下准备的,几样清爽小菜并一锅熬得香浓的鸡汤,皆是谢景珩平素喜爱的口味。
饭桌上,初心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如何看秋叶姐姐扫地、和小翠姐姐整理书筐,童言童语逗得父母莞尔。
用过晚膳,哄睡了玩累的初心,夫妻二人在内室临窗的榻上坐下,泡上一壶清茶。
谢景珩这才将今日面圣的细节,以及在户部初初接触到的部务情况,更细致地向温禾道来。
“……陛下态度尚可,只嘱托尽心办差。户部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尚书大人看似和气,左侍郎话不多,底下的人更是心思各异。如今我初来,他们多是观望。”
谢景珩抿了口茶,语气平和,并无太多忧惧,“眼下最紧要的,是尽快熟悉钱粮户籍的底册,摸清真实情况。”
温禾静静听着,不时颔首。
她深知京城不比地方,水深浪急,丈夫此行可谓步步需谨慎。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声道:“不必心急,稳住自身,循序渐进便是。家里一切有我。”
她的指尖温暖,话语沉静,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谢景珩反手握住她,轻轻“嗯”了一声。
有她在身边,这京城的纷扰,似乎也不足为惧了。
翌日清晨,谢景珩依旧身着官袍,精神奕奕地出门上衙去了。
送走丈夫,温禾并未停歇。
她将家中所有仆从召集到前厅。
除了从临江府跟来的老人,还有几个周文提前在京中采买的粗使婆子和未留头的小丫头,众人肃立,等候吩咐。
温禾目光沉静地扫过众人,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我们初来京城,诸事待兴。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便将府中职司明确下来,各司其职,方能将日子理顺。”
她首先看向沉稳干练的周文:“周文,你心思缜密,通晓账目人情,这外院总管一职,便由你担任。府中一应对外采买、男仆小厮管理、人情往来、田庄铺面联络等事,皆由你统管。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物色、培养几名可靠的账房,日后酒楼、点心铺子和田庄都需得用的人手去打理账目。”
周文上前一步,躬身应道:“是,夫人。
周文明白,定当尽心竭力。”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内院管事王嬷嬷身上:“王嬷嬷,您是府里的老人,行事稳重,内院这一摊事,还请您多费心。初心身边的奶娘、一众丫鬟、以及内院洒扫等事,都由您统筹管理。一应器皿、内库钥匙、物品归档,也需您协助我打理清楚。”
王嬷嬷稳重行礼:“夫人放心,老奴晓得,定将内院打理得妥妥帖帖。”
随后,她看向白芷和阿蛮:“白芷,你手巧,绣活出众,日后府里的针线、绣房便交由你打理。另外,我们预备要开的点心铺子,也需要你多费心筹备,担任负责人。”白芷眼中闪过欣喜,稳稳应下。
“阿蛮,厨房是你的地盘,春分和夏至依旧归你调配,家里的膳食你需把关。更重要的是,你要开始着手培养几个得力厨娘,为我们将要开设的酒楼做准备。”
阿蛮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她又对王岩吩咐道:“王岩,府中护卫及车马出行之责,由你统领。此外,与清河村酒坊的联络、临江府碧波河工坊的货物运输,这些外联和护卫事宜,也需你多多费心。”
王岩抱拳,声如洪钟:“属下领命!”
接着,温禾又明确了其他人员的职责:采买李四依旧负责外院采买事宜,归属周文管理;秋叶负责院落庭院的清扫;小翠负责书房及各房间的细致打扫。
安排完毕,温禾看着众人,最后强调道:“如今我们初来乍到,府中人手尚且不足。周文、王嬷嬷,你们看看还需添置多少小厮、丫鬟,拟个章程给我,务必要够用且妥当。”
“是,夫人。”周文和王嬷嬷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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