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和韩王信同名的大将军、楚王韩信,他和先王张耳一起灭赵破齐,是汉帝得到天下的最大功臣,可如今呢?不过一区区淮阴侯,还软禁在府不得出入。灭了这些老侯王,刘季却大肆分封他自己的宗亲,其心谁人不知?大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击!”赵午越说越激动,大声劝道。
“这还算好的。像殷王司马卬,追随灭楚、战死彭城,他的子孙却毫无封赏,成为普通的河内郡百姓。还有河南王申阳,西魏王魏豹,哪个得了善终?汉帝真猜忌刻薄之主也!”贯高继续劝说道。
“轻声,轻声!”这些情况,其实张敖内心并不是不知道,但没办法去细想。尤其是娶了公主,身边不少人是安插来的汉臣眼线,可不能口无遮拦。谨慎得打量四周后,他叹着气说道:“诸君也不要过于悲观,只要对皇帝事事恭顺,肯定还是可以免除祸患的。”
“吾王,真孱王也!”恨铁不成钢的贯高,仰天长啸。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张敖也是烦闷至极,一边摆摆手示意群臣散去,一边大踏步得向远处的偏殿走去,那是他今晚的住处。被丢在背后的赵国群臣们,再怎么长吁短叹,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没有雄心壮志,没有愤怒报复,经历多年的战乱后,他只想做个富贵王侯安逸得活下去。
夜色清冷,小殿空荡,即便有熏炉取暖,张敖也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身边的赵姬成了他人的枕边人,偌大的宫殿成了他人的居住所,可他还是想一忍再忍下去,只要还能凑合着安逸度日。他本有子嗣,如今更有了孙辈,最大愿望便是太平富贵,让子孙们能够连绵传承下去。
想完这些,张敖喊来宫仆,吩咐其通知贯高安排好汉帝君臣的食宿,自己以忽感风寒的名义谢病不去了。好歹他是皇帝的女婿,还以如此恭顺的姿态迎驾,想来刘邦再过狠辣,也不会图谋自己吧?
不久之后,远处似乎开始喧嚣,应该是迎接的晚宴继续开办了。既不愿听、更不愿看的张敖,拉着厚实的衾被遮住头面,昏沉睡去。他哪里知道,一场穿越四百年的绮梦,会给予他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大梁张氏家族在十余代人后的延续,他将亲自体验。
呼吸之间,万古风云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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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历史小说么,无非是希望改变一些东西。而我认为五千年来最该改变的,就是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就是扫除门第论人的风气,就是不再有“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的奇葩景象。必须要彻底扫除这些愚昧固化的东西。魏晋时期,就是提倡这种风气的典型年代,“王侯将相偏偏有种”,不看能力只看出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至今不能忍受的历史遗憾。因此,我要让经历过秦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思潮的张轨,去这个世界纠正世风,此乃这本书的由来。
历史为何物?千年事就是一个大循环,没几个人记得前车之鉴,无数的人在重蹈覆辙。人生的兴衰荣辱一望可尽,个体的喜怒哀乐谁其知之。南阳处士樊英,殊为可笑;汝南名士范滂,深感悲凉。想象刘越石在孤城之上吹响胡笳,桓大司马在老泪中抚摸垂柳,庾子山在颠沛流离的后半生痛忆家园,夫复何言。盛唐的燕许大手笔如何,中唐的河朔三强镇怎样,文武的道路走的再远再好,也早晚在历史的长河里冲刷淡化、不值一提。日下长安几代秋,风霜画遍古城楼,虽然性命随着身躯的腐烂诚然已矣,人间事却在史笔的记录中永不磨灭。本书想要围绕的,就是这个难以打破的兴亡循环,努力去改变它。
七律·咏史
开阳郡王
相似兴亡兼并致,争权故事大无差。
新豪三代成新阀,旧燕几回失旧家。
治世粗安仍水旱,英雄好乱愿风沙。
可怜青史如尘世,红在朝阳与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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