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易中海,正待在聋老太家。
他手上端着个搪瓷碗,里头装着刚从自家锅里盛出的炒鸡蛋。
还放了一小撮花生米,专门给老太太送过来的。
易中海刚在板凳上坐下。
屁股都还没把板凳捂热,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嘟囔道:“真是怪了,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聋老太正借着昏暗的灯光穿针引线。
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皮耷拉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呀,净瞎想,在咱这院里,谁不敬重你三分?…”
“…你可是德高望重的易大爷,谁敢在背后说坏话?依我看呐,就是天凉了,你衣服穿少着凉了。”
易中海琢磨一下,觉得有道理。
自己平日里行事端正,和院里邻居相处得也很融洽。
应该没人会说自己坏话。
他把手中的碗,往聋老太跟前推了推,放缓声音说道:“老太太,您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有腥味。”
聋老太也不推辞,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接过碗筷。
她心里清楚得很,易中海这人,没什么事是不会主动登门的。
虽说两家关系不错,但平常都是她拄着拐杖去易中海家蹭饭。
让易中海主动端碗上门,次数那是少之又少。
八成啊,又是心里有啥烦心事,来找自己这个老太婆拿主意呢。
聋老太也不着急问。
慢悠悠地夹起炒鸡蛋,细细咀嚼着。
她不发问,自然有人憋不住。
果然。
聋老太饭还没吃上几口,易中海就坐不住了。
他搓了搓手,身子往前凑了凑。
“老太太,您……听说了吗?何雨柱那小子进轧钢厂上班了,还是后厨掌勺。”
聋老太点点头:“嗯,听说了。晚上听刘海中在院里咋呼,还说八成是你给办的呢。”
易中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说中心事,又急着辩解,显得格外尴尬。
“嗨!我哪有那本事啊!”
他苦笑着连连摆手:“老太太,您又不是不清楚我和他家的关系,就算我真有通天本事能把何雨柱弄进去,我也不会干呀…”
“…要是因为我,让何家兄妹日子好过了,贾家那边不得跟我拼命?我这…这不就里外不是人了嘛。”
聋老太笑了笑,没说话。
她知道,易中海这话是真心话。
她放下筷子,端起碗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那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一听这话。
易中海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像竹筒倒豆子一样。
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从贾东旭跑来告诉他,看见何雨柱偷偷去轧钢厂应聘。
到自己,如何“正气凛然”地去找食堂袁主任打小报告,举报何雨柱学艺不精、弄虚作假。
再到袁主任如何听信他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要去找何雨柱算账……
说到这儿。
他停顿一下,脸上满是困惑:“眼瞅着这事儿就黄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下午袁主任不知发什么疯,二话不说把我诱惑到外面无人的地方,结结实实揍我一顿!”
易中海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肚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半天时间,事情怎么就全反了过来?…”
“…而且今天,傻柱那小子居然真穿上工服,在食堂窗口给我打饭!”
聋老太一直静静地听着。
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花生米。
在昏暗灯光下,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闪烁着精明的光。
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沉思了许久。
久到易中海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才缓缓摇头。
“想不通。”
聋老太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
她抬起头。
看着一脸焦急的易中海。
一字一顿地说:“小易啊,现在的柱子可不是以前那个傻柱了,你没发觉吗?…”
“…自打何大清走那天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天在院里,那股狠劲儿,说话有条有理的,哪还是以前的愣头青啊?”
聋老太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你说…他那天是不是病得太重,得了失心疯?又或者…当时他身子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上了身?”
聋老太再次提及这个观点,易中海只感觉后脖颈子“嗖”地一下窜起一股凉气。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他怕的不是傻柱,而是一个捉摸不透、无法掌控的何雨柱。
要是个正常人。
他有的是办法算计拿捏。
可要是个疯子,或者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那还怎么算计?
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自己所有的计谋,在他面前都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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