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战如同虎入羊群,在铁手张那三十几个手持棍棒、叫嚣着冲上来的手下中间腾挪闪转。
他身形高大,动作却异常灵活,每一步都踩在对手攻势的间隙,每一次转身都带起一阵恶风。
他手中的九环大砍刀,此刻舞动起来更是声势骇人!
然而,虞战根本不劈不砍,而是将大刀抡圆了,专挑人体肉厚、痛感强烈却又不易造成严重伤害的部位下手——
那厚实的刀背,带着千钧之力,却精准地拍击在一个个混混的身上。
“啪!”
“哎呦喂!我的屁股!”
“砰!”
“嗷——!腿!我的腿!”
“这哪是打架,这是耍猴呢!”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堵满了巷子。
卖糖人的老头连摊子都不顾了,站在条凳上抻着脖子看;
几个梳着总角的小童骑在墙头拍手叫好;
连对面酒楼的窗户都探出好几个脑袋。
“好!”
一个挑粪工突然大吼,
“这招‘拍苍蝇’使得妙啊!”
众人哄笑中,虞战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馄饨摊的棚顶上。
他随手挽了个刀花,九枚铁环竟仍不发声,冲着下面抱头鼠窜的混混们笑道:
“铁手张就养你们这群饭桶?连让我出汗都做不到!”
正闹得欢,瘦猴五人挤进人群。
雷大膀刚要抡起板凳加入战局,却被杜衡一把拽住:
“别急,看战哥玩得多开心!”
林晓生阴笑着钻进人堆,扯着嗓子喊:
“诸位瞧见没?这就是西城虞爷!”
“上月西市大火,就是他徒手拆了七间着火的铺子!”
“何止啊!”
瘦猴跳上石磨,尖声补充,
“去年洛水决堤,虞爷带着弟兄们用身子堵缺口,救下半个城的百姓!”
赵铁鹰更夸张,直接揪住个卖炊饼的汉子:
“知道为啥你家炊饼这么香不?”
“那是虞爷当年打跑西域来的香料贼,把抢回来的胡椒都散给街坊了!”
被揪住的汉子一脸懵:
“可...可我家用的是芝麻...”
人群越传越邪乎,等话头传到后排时,已经变成“虞战三拳打死黄河蛟龙”“虞战轻功水上漂救起落水皇妃”了。
几个原本躲在门缝后看热闹的小娘子,这会儿都红着脸探头张望,有个胆大的甚至朝虞战扔了条绣花手帕。
这时候,一辆装饰华贵、以青绸为幔的马车在几名健仆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街口。
车前悬挂的青铜铃铛随着移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与街面的喧闹格格不入。
车帘被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玉镯的手微微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眉目如画的鹅蛋脸——
正是虞世基次子虞修文的正妻,出身于太原名门的王氏。
她方才入宫拜望了自己的表姐华妃娘娘,此刻正是回府途经此地。
“前面何事喧哗?怎地如此拥堵?”
王氏蹙着描画精致的柳叶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随行的婆子连忙小跑到车窗边,踮脚张望了几下,又赶紧回来,压低声音回禀:
“回二夫人,不是什么大事。”
“是西城一个叫虞战的混混头子,当街跟人打架呢,围了一群看热闹的。”
“当街斗殴?”
王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真是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她正要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绕道而行,忽听外面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声和哄笑声,气氛热烈得反常。
“好!虞爷威武!”
“看见没!刚才那一招‘神龙摆尾’,直接扫倒三个!漂亮!”
“那可不!听说虞爷上月还在洛水边,从惊马下救了个落难的官家小姐呢!人家后来重金酬谢,虞爷都没要!”
这些议论声零零碎碎地飘进车厢。
王氏准备放下车帘的手,微微一顿。
贴身大丫鬟翠儿最是机灵,见夫人似有好奇,立刻道:
“夫人稍候,奴婢去打听打听。”
说罢,她敏捷地跳下马车,钻进人群里。
不一会儿,翠儿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奇,压低声音对王氏说:
“夫人!打听清楚了!”
“外面那些人都在夸这个虞战呢!”
“说他是西城第一好汉,武艺超群,为人还特别仗义!”
“不光救过官家小姐,还帮被欺压的商户主持过公道,教训过不少地痞恶霸!”
“您听这笑声,是因为虞爷今天明明占尽上风,却只用刀背打人屁股,专治那些坏蛋,又不伤他们性命,大伙儿都说他仁厚呢!”
恰在此时,车外又传来一阵更大的哄笑和嘈杂的称赞声:
“哈哈哈!铁手张的人屁股都开花了!”
“虞爷仁厚!专打坏人!”
“这才是咱们西城的好汉子!”
王氏听着翠儿的回禀和窗外不绝于耳的称赞,心中不由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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