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暖的,也是懒懒的,它似乎想洞穿柳女宽大卧室的窗幔,寻找同样睡着懒觉的柳女。
春天的云,淡淡雅致,它犹如一朵朵银色的花朵,点缀在淡蓝的天幕上,粲然绽放。它们如天使般活泼,如花儿般可爱,如露珠般清纯,如鸟儿般自由。
柳女醒了,她躺在硕大的席梦思床上,回忆着昨晚是否做了春梦。
英国的Bowers&Wilkins音响已被无线开启,重复播放着《如果云知道》。
裸睡醒来,伸了个懒腰,她扫视着自己活力四射、尽显曼妙的玉体后,羞赧地笑了,圆尖脸泛起了红晕,不知不觉,她把香舌搭在了嘴唇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昨晚的春梦没想起来,但几天前那晚的直角漂移,却又使她兴奋不已。
“黄家兄弟,跟我玩超跑,你们还嫩了点!”
但柳女没想到的是,那晚在山脚停车场会合时,黄流那一双淫荡的色眼已经盯上了她,黄流搭讪了好几次,柳女既没给他好言语,也没给他好脸色。
黄流恨恨不已,望着柳女的曼妙身材,听着她银铃般笑声,看着柳女少数民族风情又带有现代感的脸庞,他吞下了几口口水!
他知道,柳女性格刚烈,家世显赫,他惹不起,不敢惹。但秀色可餐,美色如兰,他要用卑劣手段摧花折柳。
柳女穿好睡衣下了床,望向床头她和妈妈的唯一合影,这是她每天起床后的必修课。
照片里,母亲张琴怀抱女儿,绽开着甜到心田、笑到心底的笑容,六个月大的小柳女手指前方,呆萌可爱。
“妹几,醒了吗?”
门外,父亲柳宗苑一声亲切地呼喊,把柳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爸~我醒了,我来开门。”
打开房门,一股音浪冲进了卧室,跟着挤进来的还有和柳女播放的同一首《如果云知道》: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柳女见爸爸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忙喊道:“爸!”
父亲点了点头,慈爱地说:“你先去洗漱吃早饭,然后我跟你说个事。”
“好的,爸~您稍等。”
柳宗苑是湘氐市知名民企柳氏集团的董事长,在商界颇有威望。
吃完早餐,哼着侗族山歌,柳女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在父亲对面坐下。
沙发边上的拐角柜上,摆放着柳女在科特迪瓦买的白马王子象牙工艺品。科特迪瓦共和国旧译“象牙海岸”,因为当地盛产象牙而得名。
爸爸端详着柳女,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自己最好的杰作。
忽然,眼前的女儿幻化成了两个女人的影像,一个是女儿的母亲,穿着检察官制服,含情脉脉地望向穿着0929号囚衣的自己;一个是六个月大的女儿,在母亲血肉模糊的怀里嘶哑地嚎哭着。
他揉了揉眼睛,用手势关低了音响的音量,假装漫不经心地询问起女儿:“你最近开跑车上洪家山了吗?”
“去了,上个礼拜和黄家兄弟他们练车了。”
柳宗苑看了女儿一眼:“路上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都是安全回来的。”
“噢。”父亲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前天,市公安局丁局跟我打招呼,说洪家山那边出了件事,想查验下你开的跑车,我答应了。后来又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跑车没问题,但我不放心,还是想问问你。”
“爸,我没碰到人,如果碰到了,我肯定会报警并送伤者到医院的。”柳女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
“听董秘跟我说,死者是师大的王教授夫人,王教授现在到处找寻目击者。”
“爸,我没有撞到人,您放心上班去吧!”
柳宗苑走后,柳女躺仰在沙发上,把那晚情景按时间轴回放了一遍:没有,我既没看到人,也没碰到人,没我什么事。
但父亲的话,使她心里又隐隐不安。她知道飙车危险,如果真有人因为他们出事,自己良心难安。而且黄家兄弟平时行事莽撞,说不定真的闯了祸。
不行,我作为跑车界的领军人物,不能坐视不管呀!
思来想去,柳女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探个究竟。她果断穿上行头,戴上头盔,驾上玛莎拉蒂就往洪家山驶去。
到了盘山路,她开得很慢,边开边观察。
只见那晚直角漂移处靠内侧的树上,挂着一幅血红色的条幅,上面印着黑色的“寻找目击者”字样。弯道上方的树上,也挂着同样的条幅,却是黑底白字。
柳女将玛莎拉蒂停在稍远的宽阔处,走了上去。又见条幅的后面山坡平缓处,搭着一顶迷彩帐篷。
一群山民围在一位中年人旁边,你言我语,七嘴八舌,有的激动,有的平淡,有的漠然。
看那位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行政夹克,脚蹬一双普通旅游鞋,脸色冷峻,嘴角紧抿,深邃的眼睛充满血丝,悲愤之情从面庞下透出来,让人阅读到了心之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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