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乘着风,一字不漏地飘进了不远处正慢悠悠踱步的浅仓鸣耳中。
他的脚步未停,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微笑,眼中的不屑与嘲弄正缓缓聚集,嘴角也拉开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一群愚蠢的女人。
只会捕风捉影,人云亦云,凭着那点可怜的直觉和肤浅的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内在,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副名为浅仓鸣的好看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之魂。
至于为何会呈现出如此的现状?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阳光同样明媚,却让他毕生难忘的忌日说起。
…………
浅仓鸣,灵魂的本名是张正。一个与他本人德行截然相反,正气凛然的名字。
前世的他,二十四岁,是社会中标准的无业游民,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寄生虫。
大恶不敢做,小恶却从未间断,顺手牵羊、偷蒙拐骗,可谓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可以说是个纯纯的出生。
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他刚顺走一个倒霉蛋的新款菠萝手机,又好心地给一个问路的老奶奶指了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心情正处于愉悦的顶峰。
就在他哼着小曲,为自己的战果而得意洋洋时,一辆蓝色的大运,毫无征兆地从巷口直直向他创来。
然而,张正毕竟是混迹江湖多年,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一个惊险的侧身翻滚,躲过了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那辆大卡车仿佛长了眼睛,一个匪夷所思的神龙摆尾,巨大的车厢携着万钧之势将他整个人拍飞了出去。
在他的一生走向终点的那一刻,他模糊的视线透过破碎的驾驶室玻璃,看到了一个长着洁白翅膀的......鸟人?
那个鸟人脸上露出了与今天天气同样灿烂阳光的笑容。
……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纯白到刺眼的空间,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那个肇事逃逸的鸟人就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平淡的口吻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我日你先人!这不就是你个瘪犊子害的吗?!”张正的怒火瞬间引爆,他一把揪住鸟人的领子发出了抗议。
但对方只是风轻云淡地掰开他的手,理了理衣领,叹了口气说道:“唉,朋友,冷静点,不是我要搞你,而是你今天命数已尽,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其他的同事来收你的。”
张正一愣,诧异道:“为什么?”
“详细原因涉及命运,恕我无可奉告。”
鸟人耐心地解释道:“我只能告诉你,你,张正,已经是九世恶人,如果第十世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那很遗憾,你就只能跟我去地狱走一趟了,对了,你看过但丁的《神曲》吗?地狱基本上就是那家伙描述的那个样子,甚至更糟。”
“你跟我这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说些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张正瞪着他,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唉,语言果然是苍白的,也罢,百闻不如一见。”鸟人无奈地耸了耸肩,它把手放在张正的肩膀上,刹那间,一个类似时空虫洞的漆黑漩涡在两人脚下浮现,它拽着还在咒骂的张正,纵身一跃。
几分钟后,他们重新回到了纯白空间。
此刻的张正,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神空洞,一副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模样。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主题乐园。”鸟人拿出一张流淌着金色光辉的羊皮卷契约,“来,签了它,你将与我立约,下一世,成为一名光荣的义人。”
张正颤抖着手接过契约,上面的文字扭曲跟蝌蚪一样,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哦,差点忘了,你是中国人。”鸟人手一挥,契约上的文字瞬间变成了他熟悉的字体。
“我……我有个问题。”张正举起还在发软的手。
“问吧。”
“我刚才想起来了,你这身打扮不是西方的天使吗?怎么跑到中国来管轮回转生的事?难道说……洪天王真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二儿子?”
天使的脸上露出了绷不住的表情:“第一,本来这事不归我们管,但你们那边的地府最近穿越指标爆了,忙不过来,就把你的单子外包给我们了,属于正常的跨区业务合作。
第二,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只能说,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张正怔了怔,抓了抓脸,重新看向手中的契约,这一次,他看懂了。
义人矫正契约
义人张正,由代行者【数据删除】负责其第十次转生事宜,下一世,汝须洗心革面,改邪归正,日行一善,累积功德,在此期间,不得沉溺于人世之情爱,须保持身心纯洁。
待矫正期满,一切重回正轨,汝将复活于现世,并被赋予人世之极乐,天堂之福音作为勉励。若冥顽不灵,恶性不改,则灵魂将被直接投入九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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