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九月,嘉班寨的议事厅里,气氛比往常严肃几分。努尔哈赤坐在主位上,面前摊着一张标注密密麻麻的辽东地图,额亦都、何和礼、安费扬古等核心首领围坐两侧,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情报 —— 这些是最近从叶赫部、蒙古小部落那边传回的消息,汇总起来只有一个信号:纳林布禄没闲着,正在四处联络盟友,想凑齐一支 “反建州联军”。
“探哨回报,纳林布禄已经跟蒙古的科尔沁别部(与建州结盟的科尔沁部并非同一支)、锡伯部,还有海西的两个小部落搭上了线,许诺说打赢了建州,就把建州的牧场和贸易渠道分一半给他们。” 何和礼指着地图上叶赫部周边的标注,语气凝重,“现在那些部落还在犹豫,但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他们很可能会答应纳林布禄。”
额亦都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火气:“这些部落真是见利忘义!咱们建州没招惹他们,他们倒好,为了点好处就想跟叶赫部一起对付咱们!依我看,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就出兵去打叶赫部,把他们的联盟掐死在摇篮里!”
努尔哈赤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拿起一根木棍,在地图上的 “古勒山” 位置画了个圈 —— 这个地方在叶赫部通往建州的必经之路上,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他抬起头,看向众人:“先下手为强容易,但也容易把所有部落都逼到叶赫那边。纳林布禄想结盟,无非是觉得咱们建州现在是‘众矢之的’,可要是咱们能让那些部落知道,跟叶赫结盟没好处,跟建州作对没活路,他们自然会打退堂鼓。”
说着,他把应对计划拆成了三步,一条条跟众人解释,语气从容,条理清晰,让原本有些急躁的首领们渐渐平静下来。
第一步,情报先行,盯紧盟友动向
努尔哈赤让人把探哨的规模扩大了三倍,一部分乔装成商人,混进叶赫部和那些潜在盟友的部落里,专门打探他们的结盟进展、兵力部署、粮食储备;另一部分则守在各部落之间的必经之路上,记录来往使者的行踪,甚至想办法截获他们的书信 —— 只有摸清对方的底细,才能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瓦解他们。
“尤其是蒙古科尔沁别部,他们跟咱们结盟的科尔沁部有旧怨,纳林布禄肯定会拿这一点做文章。” 努尔哈赤特意叮嘱负责情报的首领,“你们要多留意他们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出兵的迹象,立刻回报,咱们也好提前跟科尔沁部(建州盟友)打招呼。”
没过多久,探哨就传回了关键消息:科尔沁别部的首领虽然答应了纳林布禄,但部落里的族人大多反对,觉得 “跟建州打仗没把握,还会得罪科尔沁部(建州盟友)”,所以一直拖着没出兵;海西的两个小部落更是敷衍,只答应出两百人,还要求叶赫部先给粮食 —— 很明显,这些部落都是 “见利而来,无利则散”。
第二步,内外联动,巩固自身防线
外部要防叶赫联盟,内部更要稳。努尔哈赤做了两件事:
一是加固边境防御。他让额亦都带着人,在叶赫部通往建州的几处关键通道(古勒山、苏子河渡口、巴尔达部周边)修建堡垒,堡垒里配备红衣大炮和足够的粮食、箭矢,还在堡垒周围挖了深沟、设了铁丝网,确保就算叶赫联军来攻,也能坚守一段时间;同时把边境的小部落族人往核心区域迁移,避免他们被叶赫部掳走或胁迫。
额亦都领命去修建堡垒时,心里还有些不解:“少主人,咱们修这么多堡垒,要是叶赫联军不来,岂不是白费功夫?” 努尔哈赤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他们不来,这些堡垒也是咱们建州的屏障,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敌人,都能用得上。而且让他们看到咱们的防御这么严实,他们心里也会犯怵,说不定就不敢来了。”
二是稳定内部物资。安费扬古负责统筹粮食和铁器,一方面组织族人抓紧秋收,把粮食集中存放在几个核心粮仓里,派重兵看守;另一方面让铁匠铺加班加点打造武器,尤其是红衣大炮的炮弹和骑兵用的马刀,确保每个士兵都有趁手的装备。“咱们就算打持久战,也不能缺粮缺武器。” 安费扬古在议事会上说,“现在粮仓里的粮食够吃五年,铁器也够装备八千士兵,就算叶赫联军来攻,咱们也能撑得住。”
第三步,战术预设,备好应对方案
努尔哈赤知道,光防守不够,还要想好怎么打。他根据探哨传回的情报,预判叶赫联军可能会从两个方向来攻:一是从古勒山方向进攻建州核心区域,二是从巴尔达部方向偷袭边境粮仓。针对这两种情况,他制定了两套战术方案:
若是联军从古勒山来攻,就用 “伏击战术”—— 先让少量士兵假装不敌,把联军引到古勒山的狭窄通道里,然后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弓手队和炮队同时发力,用弓箭和大炮压制联军,再让骑兵队从通道两端包抄,切断联军的退路,形成 “瓮中捉鳖” 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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