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熹微。
青石坊市在秋日的薄雾中苏醒,但今日的气氛,却与往日有些不同。
李成杰结束了一夜的修炼,推开偏房的木门,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
突破至炼气五层,他感觉周身灵力充盈,神识感知的范围和清晰度也提升了少许,连带着五感都敏锐了许多。
坊市上空弥漫的,除了熟悉的潮气、药草和兽血混杂的味道,似乎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
李成杰像往常一样走向丹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炼丹工作。
路过小院时,看到陈星正站在院门口,与隔壁一位售卖低阶法器的摊主低声交谈着,两人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消息确切吗?流云宗那边怎么说?”陈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千真万确!”
那摊主是个黑瘦的汉子,此刻一脸忧色,“我有个远房表亲在流云宗外门当差,前日传回的消息!说是靠在极北之地的几个附属小城已经遭了殃,死伤不少!流云宗已经下令各处坊市加强戒备,听说巡查队的修士都增加了两倍!”
流云宗?极北之地?
李成杰脚步微顿,心中一动。
李成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来自原身模糊的记忆和李老头零碎的提及。
只知道这青石坊市,以及周边数十万里疆域,名义上都归属于一个名为“流云宗”的庞大修仙宗门管辖。
流云宗山门位于这片地域的中心,灵气最为浓郁之地,像青石坊市这样的边缘地带,只是其势力范围的末梢。
至于极北之地,更是遥远而陌生的概念,据说那里苦寒贫瘠,环境恶劣。
是什么能让流云宗如此紧张,甚至波及到这偏远的青石坊市?
“真是多事之秋啊……”陈星叹了口气,脸上愁容更甚,“这安稳日子才过了多久?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黑瘦摊主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陈老哥,你消息灵通,可知道……究竟是哪路魔头,敢捋流云宗的虎须?难道真是……千年前的那些……”
陈星脸色猛地一变,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低喝道:“慎言!不想活了?!那些名号也是能随便提的?”
他虽未明说,但那惊惧的眼神和讳莫如深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黑瘦摊主也自知失言,脸色发白,连忙岔开话题,又聊了几句坊市物价可能上涨的闲话,便匆匆告辞离去。
陈星站在原地,望着坊市街道上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行色匆匆的修士,怔怔出神,连李成杰走到他身后都未曾察觉。
“坊主。”李成杰轻声唤道。
陈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见是李成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哦,是成杰啊。今日这么早?”
“晚辈刚结束修炼。”李成杰应道,目光扫过陈星依旧紧锁的眉头,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坊主,方才听您与那位前辈谈及流云宗和极北之地,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看今日坊市里,大家似乎都有些……紧张。”
陈星看了李成杰一眼,犹豫了一下。
若是平时,他未必会跟一个学徒多说这些,但此刻他心中惶惑不安,也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
陈星叹了口气,示意李成杰跟他走进丹房,顺手还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禁制——虽然粗陋,但也能防止寻常修士偷听。
“成杰,你既已踏入修行之门,有些事,也该让你知晓一二,免得日后吃了亏还不知缘由。”陈星在丹炉旁找了个凳子坐下,神色凝重。
“你可知,我们这青石坊市,乃至这方圆数万里,真正的主宰是谁?”
“是流云宗。”李成杰答道。
“不错。”
陈星点头,“流云宗乃楚国霸主,门内金丹老祖坐镇,弟子门人无数,威势赫赫。我们这些散修,能在其庇护下于坊市中讨生活,已是莫大幸运。但树大招风,此地也并非一直太平。”
陈星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据古老的典籍记载和前辈口口相传,大约在一千多年前,楚国曾有一个能与流云宗分庭抗礼的庞大魔教——血煞教!”
“血煞教?”李成杰眉头微挑,这个名字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与不祥。
“对,血煞教!”陈星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此教功法诡异,擅长操控鲜血与煞气,教徒行事狠辣歹毒,动辄屠城灭寨,以生灵精血魂魄修炼邪功,所过之处,赤地千里,怨魂遍野!当时,整个北地都笼罩在血煞教的阴影之下,生灵涂炭。”
“后来,是流云宗联合了当时楚国几个大宗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终于将血煞教主力击溃,将其教主与一众核心长老诛杀,余孽四散逃入极北苦寒之地,据说……已经不成气候。”
陈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脸上忧色再现:“但是,最近有消息传来,极北之地异动频繁!有零星的村镇被屠戮,手法……极其酷烈,疑似血煞教余孽死灰复燃!而且,他们似乎不再满足于在极北苟延残喘,开始向南渗透、报复!流云宗已经将其定为头等大敌,严令各处加强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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