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上刚做完一期化疗,吃不下东西。” 她指尖在蓝宝石吊坠上转了半圈,“想让你陪我去趟医院,她总念叨你小时候蹭饭时抢她做的红烧肉。”
王志昊从厨房走来。他左手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徐琳芝早上让他带来的银耳羹 —— 化疗让她味觉退化,总觉得嘴里发苦。
“王镇长好啊。” 苏瑾笑着打招呼,看着眼前这个她今早在王家峪和荞麦加工厂人们嘴中时常提到的人。她不动声色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马尾辫扫过帆布包,带起里面摄像机的一角,黑色的机身闪了下光。
王志昊把保温桶放在桌上,金属扣碰撞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茹雅说你在报道王家峪的扶贫项目。” 他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按在冷饮杯上 —— 这个动作能让他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你是否采访了李大爷?他种的荞麦今年收成不错吧。”
苏瑾的眼睛亮了,浅褐色的瞳仁里像落了星子。“可不是嘛!”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张照片: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金灿灿的荞麦地里,笑得露出牙床,“李大爷说,要不是王镇长你去年引进的改良品种,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亩产千斤的荞麦。” 她指着照片边缘,“你看这加工厂,从破土动工到投产,才用了八个月,现在不光收本村的荞麦,还辐射了周边三个村,解决了一百多个劳动力就业。” 她的钢笔在 “王志昊” 三个字旁边画了个五角星, “我这报道要是发出去,肯定能引起上面关注,对你下一步……”
王志昊打断她“谢谢苏记者,对我们云栖镇扶贫工作的支持,据我所知我们省的广大土壤与云栖镇的土质相同,希望你的报道能给其他地方的扶贫工作有所借鉴。”
苏瑾的笔顿住了。她抬眼时,睫毛扇了扇,眼下的痣跟着动了动。“王镇长的格局还真大,能够放眼全省扶贫工作。” 她嬉笑道。王志昊真诚的说道:“苏记者让你见笑了,你这次下去采访,也看到了贫困地区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苦,很不容易呀,说句老实话,为任一方,不能为老百姓们做点实事,带领群众脱贫致富,造福一方,那就愧对治下老百姓的信任了。不如卸任回家卖红薯。”
苏瑾把他铿锵有力的话记录下来,她看着笔记本里采访的王家峪扶贫详细数据,对王志昊说:“王镇长,这几年你们的扶贫工作力度很大,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办了一些实事,脱贫工作也取得了显着成效,确实不容易,从 2020 年到 2023 年,村民人均收入从 3800 元涨到 元,荞麦种植面积扩大到 1800 0亩,加工厂带动就业10 0多人…… ”这些数字,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也是苏瑾跑了半个月,挨家挨户问出来的。
“哎呀,苏大记者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我们家搞采访的,真是讨厌”赵茹雅埋怨的看着苏瑾说道。
苏瑾笑着说道:“对不起,我的赵小姐,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看你也是真的,当然工作也不能耽误,这叫工作闺蜜两不误”
苏瑾突然站起来,帆布包带勒得肩膀发红,把衬衫后领拽出道浅褶。“我现在就去医院!” 王志昊的目光落在保温桶上。徐琳芝今早给他装银耳羹时,特意多放了把枸杞,说 “养肝明目”。“
王志昊说:别忙,先吃点银耳羹再说”,他打开保温桶,银耳羹散发着甜香气味,他拿小碗给每人舀了一碗。
苏瑾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银耳羹,她抓起背包往肩上一挎,手腕上的银镯子滑到小臂,接急急忙忙地向门外走去。
王志昊看着苏瑾的背影在远处消失,突然想起认识见她的场景。那是在大学校园,苏瑾成天扛着摄像机四处疯跑,寻找新闻热点,一件白衬衫总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勾勒出利落的肩胛骨线条,却笑得比谁都灿烂。赵茹雅当时就说:“苏瑾是天生的记者,嗅觉比警犬还灵,你看她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新闻点。”
“她会不会有危险?” 赵茹雅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指尖在保温桶盖上划出凌乱的纹路。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徐琳芝正对着窗外发呆。化疗让她的头发掉了大半,露出光洁的头皮,却依然戴着那枚翡翠胸针。
看见王志昊进来,她虚弱地笑了笑:“银耳羹喝了吗?”“妈,吃了,味道不错。” 王志昊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这时她看见苏瑾进来,她虚弱地笑了笑,枯瘦的手在被子上摸索着:“小瑾来了?快坐,我床头柜里有你爱吃的芒果干。”
苏瑾把荞麦粉和蜂蜜放在床头柜上,苏瑾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偶,是用荞麦壳缝的小兔子:“李大爷孙女做的,说给病人攥着解闷,软乎乎的不硌手。”
先拿起那只布偶兔子塞进徐琳芝手里:“您摸摸,软和不?王家峪的孩子做的,说祝奶奶早点好起来。” 她蹲在床边,帮徐琳芝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输液管上,“今天化疗反应厉害吗?我妈上次做化疗,吃不下东西就喝小米粥,我让食堂给您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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