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信号还在跳动,终端右下角的倒计时卡死在00:01:47,林启明的实验室画面定格在警报狂闪的瞬间。沈知意盯着那行残留数据包的追踪路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道防火墙指令。
“跑?你连回收站都清不干净。”
她话音刚落,计算机突然震颤,屏幕裂开蛛网状纹路,一道幽蓝光芒从接口喷涌而出,像液态闪电般缠住江晚舟瘫倒的身体。她的机械眼爆开火星,四肢抽搐,嘴里发出非人的嘶鸣,整个人被那股光流缓缓抬离地面。
谢临渊靠在墙边,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听见动静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没动。
沈知意没回头,只把峨眉刺往腰后一别,盯着数据流反向冲刷的进度条。蓝光吞噬江晚舟的瞬间,实验室中央的空气扭曲了一下,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1999年,深夜,地下手术室。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镜头,手里拿着注射器,正缓缓推进一名女子的手臂静脉。女子面容模糊,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一闪而过。
沈知意瞳孔一缩。
谢临渊猛地呛咳一声,右肩的旧伤渗出血丝,在地面蜿蜒成断续的音符形状。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别看……那是我父亲。”
“我知道。”沈知意盯着影像,语气平静得不像话,“我也知道她是你妈,但我更知道,那一针下去的不是药,是启动程序的钥匙。”
她抬手,一掌拍在计算机侧边改装口,掌心伤口裂开,血混着蓝光滴落。影像画面顿时抖了一下,音频波形图剧烈波动。
“程野。”她对着耳麦开口,“听得到吗?”
“在。”耳机里传来懒洋洋的男声,“刚扒完江晚舟打赏榜前十的IP,发现一个熟人——十三次记忆清除注射,全是同一家私立医院,监控IP和现在这个打赏账号完全重合。”
“查观众心跳。”沈知意盯着屏幕,“筛出和她生理数据同步的ID。”
“你疯了?”程野笑了一声,“全网几万人在线,我上哪给你逐个测心率?”
“你有。”沈知意冷笑,“上次我直播摔杯子,你不是顺手录了三秒观众的应激反应音频?心跳频率藏在声波回弹里,别告诉我你没存。”
耳机那头沉默两秒,接着是敲键盘的噼啪声。“行,我服。三个人,ID分别是‘晚舟的小船’‘L的信徒’‘13号礼盒’,心跳和江晚舟昏迷前的脑电图几乎一致。”
“远程意识接入。”沈知意眯眼,“她没死,她的意识正通过直播信号,在观众里找替身。”
她话音未落,眼角突然一烫。左眼尾的泪痣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蓝光,像电流窜过神经。一瞬间,无数画面在她脑中炸开——红毯上的闪光灯、导演喊“卡”时的寂静、谢临渊在片场递来的水杯、江晚舟笑着递来的蛋糕……
前世的她,站在领奖台上,手握影后奖杯,台下掌声如雷。然后灯光熄灭,一根针扎进她后颈,她倒下的时候,听见林启明说:“完美的艺术品,就该被切割成永恒。”
她猛地回神,额角渗出冷汗。
“怎么了?”谢临渊察觉到她僵住的背影。
“没事。”她抬手抹了把脸,“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拿奖的时候,江晚舟在后台给我递的那块巧克力,是苦的。”
她低头看向终端,泪痣的蓝光映在屏幕上,恰好落在一行摩斯密码解析框里。系统自动识别出那串光点的节奏——S.O.S。
她没动声色,只把那串密码复制进解码器。三分钟后,结果跳出:实验体在直播中。
她冷笑一声,把结果截图发给程野。
“你这破译方式还挺玄学。”程野啧了声,“靠痣发光?下次直播可以挂个‘泪痣占卜’的打赏选项。”
“闭嘴。”她切断通讯,转头看向谢临渊,“你还能撑多久?”
“死不了。”他靠着墙,手指无意识地在裤缝上划了两下,“就是这影像……有点压不住。”
沈知意知道他在说什么。那全息画面循环播放,注射器推进的每一帧都带着低频震动,像某种精神催眠。谢临渊肩伤渗血,意识已经开始飘忽。
她走过去,抽出峨眉刺,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口。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血滴在计算机读取口,激活“Y-13-α”密钥。她反向切入影像音频流,用频谱分析工具一层层剥离背景噪音。
终于,在注射器推压的“咔”声里,她捕捉到一段极短的摩斯密码。她低声译出:“观众里有实验体。”
话音刚落,她才发现直播麦克风还开着。那句话被残留信号捕获,顺着未切断的境外通道,传了出去。
她没关。
反而笑了。
“传吧,让他们听清楚。”
她转身调出镜渊会最高权限,输入一串代码:“启动声波反制协议。”
“你要干嘛?”谢临渊问。
“救人。”她说,“或者,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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