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把车停在巷口,熄火时看了眼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沈知意那条纸条的截图:“B3站台是饵,真正发车的是——00:00。”他盯着“00:00”看了三秒,冷笑一声,把手机倒扣在仪表盘上。
他推门下车,风从背后灌进来,吹得他刚换上的丝质衬衫贴在背上。这身打扮不像私家侦探,倒像夜店常驻气氛组。银灰领带松垮挂着,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表——表盘是空的,里面藏着微型摄像头。
“礼服在等你。”他低声念了句,抬脚往“雾港”后门走。
这家夜店开在旧码头改造区,外表破得像随时要拆迁,里头却金碧辉煌。门口两个保安,一个盯着进出人员,一个盯着监控屏。程野没走正门,拐进消防通道,从员工电梯上三楼。
VIP包厢区,00:00是江晚舟的专属卡座。沈知意从没去过,但知道她每周三都会来,固定时间,固定位置,连点的酒都一样——粉红金汤力,杯沿抹的口红是YSL 52,她助理直播里提过。
程野在拐角处站定,从口袋掏出一支口红,拧开,对着镜子涂了半边唇。
是同一款。
他把口红塞回兜里,敲了敲00:00的门。
“送酒的。”他说。
门开了一条缝,服务生探头,眼神扫他全身。
“新来的?”
“调酒师临时请假,我顶班。”程野晃了晃托盘,“她点的,加冰,少柠檬。”
服务生犹豫两秒,开门放他进去。
包厢不大,灯光压得很低,中央是环形沙发,江晚舟坐在正中,穿一身黑裙,领口开得不高,笑得却很软。她对面坐着个男人,背对门口,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小指上戴着枚戒指,骨白色,造型古怪。
程野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摆酒,手稳,眼神却借着金属托盘的反光,死死盯住那枚戒指。
指环上有刻痕,细看是“L-13”。
他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按了下袖扣——摄像头启动,开始录像。
江晚舟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那男人的手背。
“林医生,这次的药,比上次更有效。”她声音甜得发腻,“他已经开始做噩梦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轻轻转了下手,戒指在灯光下泛出冷光。
程野后背发紧,缓缓后退一步,假装整理托盘。
就在这时,江晚舟忽然抬头,直视托盘反光里的他。
“你不是新来的吧?”她笑,“上周三,我没见过你。”
程野没慌,反而笑:“我是轮班的,您记错了。”
“我没记错。”她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画圈,“我记人脸,像记口红色号一样准。你这脸色,太冷静了,不像服务生。”
话音落,包厢灯光突然一暗。
警报没响,但四面墙壁的单向镜同时启动红外扫描,红光扫过地面。
程野知道,出口已经被锁。
他转身就走,手刚摸到门把手,金属门“咔”地一声自动反锁。
“把他手机收了。”江晚舟慢悠悠说。
两个保镖从暗门冲出。
程野没反抗,任他们搜身,但就在手机被掏出来的瞬间,他猛地抬膝撞向左边那人裆部,顺势一拧手腕,夺回手机,拇指一划,照片加密上传,命名:“林启明的面具”。
下一秒,他砸了手机。
屏幕碎裂时,他听见江晚舟轻笑:“林医生,你说,他是谁派来的?”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多少。”
程野被按在墙上,脸贴着冷玻璃。他喘着气,眼角余光瞥见那男人起身,慢条斯理戴上手套。
“下次见面,”林启明说,“我会亲手取下他的声带。”
话音未落,窗外“轰”地一声巨响。
整面玻璃炸开,碎渣四溅。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踹飞保镖,拽住程野后领就往窗外跳。
是谢临渊。
他们从三楼直接跳进后巷,落地时谢临渊右肩撞上消防栓,闷哼一声,血立刻从绷带渗出来。
程野趴在地上,喘得像条狗:“你他妈是不是装了追踪器?”
谢临渊没理他,只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又摸了摸左臂,手指无意识地在袖口敲了三下——节奏和沈知意直播时的摩斯码一模一样。
“走。”他说。
程野爬起来,捡起半块碎手机,塞进兜里:“照片传出去了,她跑不了。”
谢临渊没接话,只抬头看了眼夜店残破的窗户,眼神冷得像刀。
医院换药室,灯亮得刺眼。
程野坐在椅子上,护士正给他处理手背的玻璃划伤。谢临渊躺床上,病号服敞着,右肩缠满绷带,血还在往外渗。
“你非不打麻药?”程野看他一眼,“疼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疼着清醒。”谢临渊盯着天花板,“她现在在哪?”
“谁?”
“沈知意。”
“不知道。她让我去夜店,就没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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