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把烧焦的木牌扔进火堆后,没回头,直接从废墟里拖出一台半埋在瓦砾中的直播设备。外壳变形,接口处还冒着烟,她拍了拍灰,插上电源,屏幕居然亮了。
“信号断了?”程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调侃,“刚那场婚礼太炸,平台说你涉嫌传播暴力内容,准备封号。”
“让他们封。”她把翡翠茶盏搁在设备上,倒了杯冰美式,“我今天不带货,播点别的。”
谢临渊靠在断墙边,右肩的绷带换了新的,但边缘还是渗着暗红。他没说话,只朝她伸手,掌心躺着一枚烧得发黑的子弹壳,编号“S-3”清晰可见。
她接过,插进设备接口。咔哒一声,屏幕闪出一行字:【认证通过,军用频段启用】。
直播开启,标题弹出——【《夜雾》播放量破十亿,聊聊你们不知道的事】。
弹幕瞬间炸开。
【知微你疯了吧!刚炸完教堂又要干嘛?】
【江晚舟尸体还没凉,你就开庆功直播?】
【平台已介入,建议立即下架】
沈知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冰美式混着烟灰,她面不改色:“姐妹们,别急着举报。你们刷的每一条‘知微煽动暴力’,我都截图了,回头寄给反诈中心,就说是江晚舟生前同伙。”
她顿了顿,把烧焦的木牌往摄像头前一摆:“认出来没?教堂门匾。昨晚炸的那场戏,不是特效,是真炸药。但你们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夜雾》剧组,从开机到现在,所有爆炸戏,用的都是军用级C4。”
弹幕停了两秒,随即刷成一片问号。
程野突然从镜头外冲进来,手里拎着三个密封袋,往桌上一甩:“证据在这儿。化妆间监控、运输单据、还有导演和江晚舟助理的密会录音。每一颗炸药,都按剧本章节编号引爆,误差不超过三秒。”
他指着其中一个袋子:“这是C4引信,军方制式,普通人弄不到。除非——有人从内部放货。”
沈知意冷笑:“所以《夜雾》根本不是电影,是实战演练。炸的不是场景,是人。我母亲当年在片场的‘意外’,也是按剧本走的。”
她话音刚落,直播间突然黑屏,三秒后恢复,画面却多了几个人影——三个穿黑西装的“安保”,直奔程野,伸手就抢证据袋。
她眼皮都没抬,抬手把整杯冰美式泼出去。
液体溅在其中一人手腕上,那人猛地抽手,袖口钢丝绞索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蛇。
“防狼喷雾混了纳米阻断剂。”程野啧了一声,“我调的,专治你们这种藏暗器的。”
另外两人愣了半秒,转身要跑,沈知意一脚踹翻桌角,峨眉刺滑到掌心,反手钉在门框上,正卡住其中一人脚踝。
“别急着走。”她走到最前面那人面前,一把扯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红蝎纹身,“你们是江晚舟的人,还是L医生的?”
那人闭嘴不答。
她笑了,从旗袍暗袋掏出防磁盒,打开,取出一张烧了一角的合影——雪地里,沈母和谢临渊父亲并肩而立,戒指上的“S&Z-1998”清晰可见。
“知道这照片为什么只剩半张吗?”她把照片贴在那人眼前,“因为我母亲烧了另一半,只留下这句:‘他替我活过,也替我死过。’”
那人瞳孔一缩。
她收回照片,重新塞进盒里:“你们以为江晚舟是头儿?她连棋子都算不上。真正的局,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五亿。
平台再次弹出警告:【内容涉及重大安全事故,建议终止直播】。
沈知意直接把警告框关掉,转头对程野说:“把那段监控放出来。”
“哪段?”
“化妆间,江晚舟助理和导演见面那天。她递过去的箱子里,除了C4引信,还有个U盘。”
程野操作几下,画面跳出。助理打开箱子,镜头扫过角落——U盘标签上写着:【夜雾终剪版,母带备份】。
“问题来了。”沈知意盯着屏幕,“《夜雾》的母带,早就被平台下架封存。可这个U盘里的内容,根本不是电影,是行车记录仪数据。我母亲车祸那天的全程录像。”
弹幕开始刷【卧槽】【真的假的】【知微你别吓人】。
她没理会,继续说:“导演拿走U盘后,当晚就删了所有备份。但他在操作时,忘了关监控。你们看——”
画面放大,导演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删除指令执行后,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23:47。
“这个时间,是我母亲心跳停止的前十三分钟。”她声音冷下来,“也就是说,他在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就销毁了证据。”
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八亿。
突然,信号剧烈波动,画面卡顿,弹幕停滞。
“他们在切信号。”程野迅速接入备用频道,“谢临渊那边还没搞定?”
“快了。”沈知意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那是谢临渊植入数据的进度条,还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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