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靠着她肩膀喘了口气，“你还真是不怕死。刚才要是他们往这边多走两步，咱们就得拼了。”
“拼也未必输。”她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我后腰这玩意儿，可不是装饰品。”
“你是真狠。”他摇头，“不过我喜欢。”
她没接这话，只是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之前，做件事。”
“啥？”
她走到挂钟原来的位置，蹲下身，用刀尖在墙纸上划了个小小的三角符号——尖朝下，像倒置的星星。
“留个记号。”她说，“下次来，我不打算躲了。”
程野看着那个符号，忽然笑出声：“你这是宣战啊。”
“早宣过了。”她走向门口，脚步利落，“我只是现在才找到战场。”
他赶紧跟上，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挂钟位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存储卡。
冷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吹得人脖子发凉。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脚步放轻，贴着墙根移动。配电间的门还开着条缝，外面巷道漆黑，只有远处路灯投来一点昏黄光晕。
程野掏出万能卡准备关门，却被沈知意拦住。
“别关严。”她说，“让他们以为没人进来过。”
他照做，留了五厘米的缝隙，刚好够猫钻过去那种。
两人退到阴影里，正要撤离，沈知意忽然停下。
“等等。”
“又怎么了？”
她盯着配电间门缝里透出的一角地面，眉头微皱。
那里，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像是水泥渣，但形状太规整，像是人为撒上去的。
她蹲下身，用指尖捻了一点，搓了搓。
“不是灰尘。”她说，“是骨灰。”
程野脸色变了：“谁会在这里撒骨灰？”
她没回答，只是把那点粉末小心收进随身的小密封袋，然后站起身，目光沉沉地望向江氏大厦深处。
夜风穿过楼宇间隙，发出低沉的呼啸。
她往前走了一步，靴跟踩碎了一片落叶。
声音很轻，却像刀划过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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