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他的顾虑,心中虽觉惋惜,但也知强留无益,反而可能让这少年更加为难,便叹了口气道:“既然无忌侄儿去意已决,杨某也不便强留。光明顶随时欢迎你来做客。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明教上下必当尽力。”
南宫琰也心知肚明,按照原着,张无忌此时离去,将会遭遇一系列奇遇,最终在光明顶大战最关键的时刻归来,以绝世武功力挽狂澜。这是他的命运轨迹,自己不宜强行改变。
他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真诚道:“无忌兄弟,江湖路远,多多保重。记住,无论何时,我南宫琰都认你这个兄弟。若遇难处,可来寻我。”
张无忌心中感动,重重点头:“南宫大哥之恩,无忌永世不忘!大哥也请保重!”他又去向杨不悔和小昭告别。
杨不悔颇为不舍,眼圈微红。小昭则默默递上一个她偷偷缝制的、装有干粮和伤药的小包裹,低声道:“张公子,一路小心。”
张无忌谢过二女,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光明顶,毅然转身下山而去。他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大战前最后一丝缓和的可能。
……
送走张无忌,南宫琰将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烈火旗的备战之中。匠作营日夜不休,打造和改进火器;火器营的训练也更加严苛,实弹射击的次数越来越多,硝烟几乎常驻在烈火旗驻地的上空。
而小昭,则如同一条悄然融入溪流的小鱼,成为了南宫琰生活中一个安静而不可或缺的存在。
南宫琰遵守承诺,将她带在身边,名义上是处理文书和照料起居。他并未因她的“丑陋”和“笨拙”而有丝毫轻视,反而处处透着自然而细致的关怀。
他会在伏案研究火器图纸至深夜时,发现不知何时手边多了一碗一直用温水煨着的羹汤,抬头便看到小昭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架的背影。他会不动声色地喝完,然后温和地说一句:“味道很好,谢谢。”
他会在训练场上操练归来,满身尘土和汗渍时,发现换洗的衣物早已整整齐齐放在房中,甚至破损处都被细心地缝补好,针脚细密而巧妙,完全不像一个“粗笨”丫头的手艺。他从不点破,只是下次见到她时,会随口夸一句:“手艺不错。”
他发现小昭极其聪慧,对数字和文书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一次他故意将一份复杂的物资清单“遗落”在桌上,第二天发现不仅物归原处,旁边还附了一张誊抄得工工整整、甚至修正了他原稿中几处计算错误的副本。他拿着副本,找到正在小心翼翼擦拭桌椅的小昭,只是微笑道:“这份清单抄写得很好,以后类似的文书,便麻烦你帮忙整理归档了。”他没有问她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给予了信任和责任。
小昭从一开始的惶恐、戒备,慢慢变得安心、依赖。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不追问她的来历,不嫌弃她的容貌,只是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尊重她,照顾她,信任她。她笨拙的伪装在他面前似乎毫无意义,但他又从不揭穿,仿佛真的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她开始期待每天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她会偷偷留意他喜欢吃什么,然后想办法学着去做;会记住他翻阅哪些书卷比较频繁,然后提前将那些书册清理干净,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会在听到他训练归来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然后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碌,却又用眼角余光追逐他的身影。
一种朦胧而甜蜜的情愫,在少女心中悄然生根、发芽。她依旧害怕暴露身份和目的,但对南宫琰的信任和依赖,却与日俱增。
南宫琰并非铁石心肠,他能感受到小昭的变化,感受到那双大眼睛里日益增多的光彩和依恋。他知道这女孩内心的纯善和后来的深情,心中也难免生出怜惜与呵护之意。但他始终克制着,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给她安全感,让她慢慢放下心防。
这一日,南宫琰在匠作营监督一批新式火雷的浇筑成型,忙到很晚才回来。月色如水,洒落在寂静的院落中。他想起一份关于火药配比的紧要图纸似乎忘在了书房,便径直走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南宫琰以为是小昭还在整理,并未多想,轻轻推门而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怔在原地,呼吸为之一滞。
只见书房内侧,平时用来小憩的软榻旁,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她显然刚刚沐浴过,如墨的青丝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滑洁白的背脊上,身段窈窕玲珑,肌肤在烛光下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她正微微侧身,伸手去拿搭在屏风上的粗布衣服,那张侧脸——
哪里还有什么麻子驼背?!
那是一张清丽绝伦、秀美无俦的容颜!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眉眼间蕴藏着说不尽的灵秀与温柔,烛光映照下,仿佛整个房间都为之明亮起来!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南宫琰无比确定,这就是小昭真正的模样!远比书中描写、远比想象中更加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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