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辞别师伯,离了武当山,心中挂念大都情势与周芷若的安危,更兼身负救援少林众僧的重任,当下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疾奔。他九阳神功充沛无比,内力循环自生,虽长途奔袭,竟也不觉十分疲累。
两日之后,已近河南府洛阳地界。洛阳乃中原重镇,繁华异常。张无忌计算行程,干粮清水消耗将尽,便打算入城稍作采买,旋即继续赶路。
他随着人流进入洛阳城,但见街道宽阔,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虽在元廷统治之下,依旧透着一股勃勃生机。他无暇欣赏这古都风物,寻了一间看上去颇为干净的粮铺,购置了些耐存放的炊饼肉脯,又灌满了水囊。
正要转身离开,继续北上之时,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熟悉狡黠味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咦?这不是武当派的张少侠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张无忌身形一僵,这个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格外引人注目。为首一人,身穿宝蓝色锦袍,腰束玉带,手持一柄折扇,作富贵公子打扮,容颜俊美绝伦,眉眼间带着三分英气、七分俏皮,不是那汝阳王府的邵敏郡主赵敏又是谁?
她笑吟吟地看着张无忌,眼神明亮,仿佛偶遇故友般欣喜,丝毫看不出双方曾是刀兵相见的敌人。
而在赵敏身后,跟着数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枯槁、沉默寡言的头陀,正是那来历神秘、武功极高的苦头陀苦大师。此外,还有三名身穿大红僧衣、头戴鸡冠帽的喇嘛,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精芒内敛,显然身负精深的内功,与之前见过的西域番僧气势迥异,竟是藏边密宗的高手。反倒是阿大、阿二、阿三以及玄冥二老等熟面孔并未随行。
张无忌心头一紧,暗叫不好。怎会在此地遇上这个诡计多端的妖女?而且她身边还跟着苦头陀和几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喇嘛。眼下他身负要事,实在不愿节外生枝。尤其万安寺之事,若被赵敏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下便想装作不识,转身就走。
不料赵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快走几步,便拦在了他身前,折扇“唰”地一开,故作伤心道:“张少侠,这才几日不见,便如此生分了?莫非是嫌弃小女子出身蒙元,不屑与之为伍?”
张无忌被她堵住去路,又听得她这般说,不禁有些尴尬。他本性仁厚,虽知赵敏是敌非友,但想起她曾赠予黑玉断续膏,治好了三师伯俞岱岩的残疾,心中总存着一份感激。再者,他幼时在冰火岛上便性情倔强,后来经历诸多磨难,这份倔强化为了坚韧,却也让他对同样特立独行、不按常理出牌的赵敏,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此刻见她笑靥如花,并无敌意,倒也不好冷面相对。
他只得拱了拱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赵姑娘。并非生分,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急于赶路,不便耽搁,还请姑娘见谅。”
“哦?要事?”赵敏眨了眨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却并不追问具体何事,反而用扇子轻轻拍了拍手心,笑道:“再要紧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吧?你看这洛阳城多热闹,我正好也闲来无事,一个人逛着无趣,既然碰上张少侠,便是缘分,不如结伴同行,逛逛这九朝古都如何?”
她这话说得轻巧自然,仿佛真是他乡遇故知,全然不提双方立场恩怨,也绝口不提“三件事”的约定。
张无忌心中焦急,只想脱身,推辞道:“这个……在下粗人一个,不懂风雅,只怕扫了姑娘的雅兴。况且男女有别,同行恐有不便……”
“诶!”赵敏打断他,撇了撇嘴,“张少侠何时也变得这般迂腐了?江湖儿女,何须拘泥小节?莫非……你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就当是感谢你当初在武当山上,没有真的把我当妖女给斩了吧?”
她提起旧事,却带着玩笑的口吻,让张无忌无法严肃拒绝。他心中暗暗叫苦,这妖女果然难缠,总能找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苦大师在一旁依旧沉默如山,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三名喇嘛则目光低垂,双手合十,如同三尊泥塑的菩萨,但张无忌能感觉到,若有任何异动,这三人必将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攻击。
无奈之下,张无忌只得苦笑一声:“赵姑娘言重了。既然姑娘有此雅兴,在下奉陪片刻便是。”他只盼着这妖女快点逛完,自己好脱身。同时心中也暗自警惕,赵敏身边带着苦头陀和密宗喇嘛,却不见玄冥二老等人,这组合颇为奇怪,她出现在洛阳,绝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赵敏闻言,顿时笑靥如花,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这才对嘛!走吧,张少侠,我知道前面有家老字号的羊肉汤饼,味道一绝,咱们先去尝尝!”说着,竟十分自然地伸手欲拉张无忌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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