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皇宫的角角落落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天牢,是这座辉煌牢笼里最阴暗、最潮湿的角落。
王奶娘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扔在冰冷的草堆上,悠悠转醒。
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腐的气味,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让她浑身一哆嗦,瞬间清醒了过来。
白天的景象,如同梦魇般涌上心头。
陛下冰冷的眼神,刘总管毒发倒地的惨状,皇后惊恐的脸……
她完了!
她全家都完了!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痛哭起来,身体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奶娘猛地抬头,只见牢房的铁锁,竟然……开了?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对她说道:“快!快走!有人花了重金买你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奶娘愣住了。
有人……救她?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已经驱使着她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在那名狱卒的带领下,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黑暗的甬道,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连一个盘问的守卫都没有。
“从这个狗洞爬出去,外面有人接应你!”
狱卒指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将一个包裹塞到她手里,便匆匆离去。
王奶娘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地钻了出去。
宫墙外,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早已等候在阴影里。
“快上车!”
车夫催促道。
王奶娘魂不附体地爬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身后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飞速行驶,王奶娘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但她知道,她必须立刻去见那个人,告诉他,事情败露了!
否则,她的家人……
马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后门。
王奶娘被车夫带着,从后门闪身而入,穿过假山和回廊,被带到了一间亮着灯的书房前。
“主子在里面等你。”
车夫说完,便退入了黑暗中。
王奶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门而入。
书房里,一个身着锦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在灯下踱步,脸上满是焦躁。
看到王奶娘进来,他立刻迎了上来,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败露?!”
此人,正是七皇叔顾墨行手下最得力的心腹谋士,孙承。
“孙……孙先生……”
王奶娘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哭着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是按照您的吩咐,将药下在了牛乳里,可……可陛下他没有喝,反而赏给了刘总管……”
“废物!”孙承气得一脚踹在她身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
事情败露,皇帝肯定会彻查,虽然他已经派人去处理王氏的家人,但终究是个隐患。
“你出宫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孙承厉声问道。
“没……没有吧?”王奶娘也不确定,“一路上都很顺利……”
“哼,谅你也没这个脑子。”
孙承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和一个小瓷瓶,扔到她面前。
“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拿着连夜出城,躲得越远越好!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是给你儿子治病的特效药。”
王奶娘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磕头:“多谢孙先生!多谢孙先生!”
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
孙承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机。
他缓缓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路上不太平,我还是派两个人‘护送’你一程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不必劳烦孙先生了,我们的人,会亲自‘护送’你们两个上路!”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只见门外,影一带头,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暗卫,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手持出鞘的利刃,将整个书房围得水泄不通!
孙承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你们……你们是……”
“陛下有令!”影一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谋害皇后公主,意图谋逆,七皇叔党羽孙承,就地抓捕!人证物证俱在,带走!”
两个暗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瞬间就将孙承死死地按在地上。
孙承还想挣扎,却被一记手刀砍在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而王奶娘,看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幕,已经彻底吓傻了。
她这才明白,什么越狱,什么接应,全都是假的!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皇帝陛下亲自为幕后黑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至于你……”
影一的目光,落在了瘫软如泥的王奶娘身上。
“念在你主动配合,引蛇出洞,算你将功补过。陛下说了,会派太医去给你儿子治病,你的家人,也会被妥善安置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保他们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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