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高星宇”三个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几乎要冲破听筒。
“哥!我和阿青到机场啦!你到哪儿了?”高星宇的声音里裹着风,还有机场广播的背景音,吵吵嚷嚷的,却透着藏不住的雀跃。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来,窗外的天已经亮透了,湛蓝的底色上飘着几缕薄云。“刚出门,堵在高架上了,你们先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别乱跑。”
挂了电话,我迅速洗漱换衣,套上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镜子里的人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却比前几天精神了不少。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沈知夏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还停留在对话框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简单的十个字,我却盯着看了半宿。
驱车赶往机场的路上,早高峰的车流依旧拥堵,却没让我生出半分烦躁。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我想起高星宇发来的那些照片,想起林阿青清澈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进机场停车场。我刚停稳车,就看到不远处的出口处,两个少年并肩站着,格外惹眼。
高星宇还是那副跳脱的样子,穿着一件亮黄色的连帽衫,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正踮着脚四处张望。他身边的林阿青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靛蓝色的薄外套,那是苗寨特有的靛蓝染布,袖口还绣着细碎的花纹。少年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眉眼干净得像山涧的清泉,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竹篮,指尖微微收紧,眼神里带着几分对陌生环境的拘谨。
“这里!”我扬声喊了一句。
高星宇立刻转过头来,眼睛一亮,拉着林阿青就朝我跑过来。“哥!你可算来了!”
他跑到我面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侧身把林阿青拉到身前,笑得一脸得意:“哥,这就是林阿青。阿青,这是我哥陈屿,你不用拘谨,他超靠谱的!”
林阿青抬眼看向我,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抿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带着苗寨口音的软糯:“陈……陈屿哥,你好。”
“你好。”我回以一笑,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竹篮上,“这是你编的?”
林阿青的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嗯,随便编的,不好看。”
“好看得很!”高星宇立刻抢过话头,伸手把竹篮拎到我面前,献宝似的说道,“哥,这是阿青特意给你编的,能放水果零食,可结实了!”
我接过竹篮,指尖触到微凉的竹条,编织的纹路细密又整齐,能看出手艺人的用心。“谢谢,我很喜欢。”
林阿青的脸更红了,低下头,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高星宇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手牵住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抚。阳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看得人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走,先上车。”我打开后备箱,接过他们的行李箱放进去,“我订了餐厅,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带你们回住处。”
高星宇欢呼一声,拉着林阿青就往副驾驶座走,临到车门边,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我挤眉弄眼:“哥,副驾驶给阿青坐,你不介意吧?”
我失笑摇头:“不介意,你们坐。”
林阿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往后座走,却被高星宇牢牢拉住,塞进了副驾驶座。
车子缓缓驶出机场,林阿青一直偏着头看向窗外,眼神里满是好奇。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些都是他在苗寨从未见过的景象。高星宇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给他讲解着,一会儿指着路边的摩天大楼说这是市中心的地标,一会儿又指着广告牌上的美食说要带他去吃。
林阿青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心里泛起一丝柔软。年轻真好,喜欢一个人,就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车子开到餐厅门口,是一家主打本帮菜的私房菜馆,口味清淡,应该合林阿青的胃口。
刚走进包厢,高星宇的手机就响了,是林砚打来的。
“喂?林砚哥!”
“臭小子!到哪儿了?我和周明哥已经到餐厅门口了!”林砚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过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高星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我们在包厢呢,快进来!”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包厢门就被推开了,林砚和周明走了进来。
林砚依旧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一进门就嚷嚷着:“高星宇!你小子可以啊,真把人带回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林阿青身上,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过去,围着林阿青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啧啧,果然是个小帅哥!比照片上还好看!阿青是吧?我叫林砚,是这臭小子的发小,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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