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乳母连忙抱着朱雄英迎上去,脸上满是惶恐,“方才小殿下跑着追妹妹,差点摔倒撞着摇篮,多亏了……多亏了小公主叫了一声,奴婢才及时扶住他。”
朱标闻言,脸色一沉,连忙看向朱雄英:“撞着哪里了?让父王看看。”他伸手撩开朱雄英额前的碎发,看到那片淡淡的红痕,眉头瞬间蹙起,“怎么这么不小心?说了多少次,跑慢些!”
朱雄英见父亲沉了脸,方才没掉的眼泪这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疼……”
“知道疼就好!”朱标嘴上说着,语气却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头,“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
朱雄英抽泣着,摇了摇头,小手指了指朱长宁的摇篮,含糊道:“想……找妹妹……”
朱标这才看向摇篮里的朱长宁,见她小脸发白,眼神里还有未散的惊惶,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长宁也吓坏了吧?”他走过去,将女儿从摇篮里抱了起来,“刚才是你叫的?”
朱长宁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心里的恐惧渐渐散去,只是还有些后怕,小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委屈的“咿呀”声。
常氏也闻讯赶了过来,刚才外面的动静她也听见了,此刻见朱雄英没事,才松了口气,走到朱标身边,看着朱长宁道,“若不是她那一声叫,雄英今日怕是要磕得不轻。”
“是啊。”朱标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被乳母抱着、还在抽噎却忍不住偷偷看妹妹的朱雄英,眼底渐渐漾起笑意,“他们姐弟俩,倒比寻常孩子亲厚。”
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多半是抢玩具、互相哭闹的,可朱雄英一天到晚追着妹妹跑,朱长宁见了哥哥也总是格外欢喜,如今竟还能在危急关头“互相照应”,这份情谊,确实难得。
常氏也笑了,伸手摸了摸朱雄英的头:“以后不许再追着妹妹跑这么快了,若是把妹妹也吓坏了,怎么办?”
朱雄英似懂非懂,看着朱长宁,伸出小手想去够她,嘴里哽咽道:“妹……妹……”
朱长宁看到他伸出的手,也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柔软的触感让朱雄英瞬间忘了哭,眼睛亮了亮,又想去抓她的手。
“好了,知道你们亲。”朱标笑着将朱长宁递到常氏怀里,又接过朱雄英,“走,父王带你去拿糖吃,给你压压惊。”
提到糖,朱雄英立刻不哭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咧开嘴笑了,小手紧紧抓住朱标的衣襟。
“你呀,就惯着他吧。”常氏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朱长宁,跟着他们往外走,“刚受了惊,吃什么糖?让厨房炖点冰糖雪梨来才是正经。”
“还是你细心。”朱标笑道,“那就听你的,让厨房炖两份,给长宁也来一碗。”
暖阁里的风波渐渐平息,宫女们收拾着被朱雄英踩乱的地毯,素欣去吩咐小厨房炖雪梨,乳母跟在后面,还在低声念叨着“下次绝不能再让小殿下跑这么快”。
朱长宁靠在常氏怀里,听着朱标逗朱雄英的笑声,心里那点后怕渐渐被暖意取代。
刚才那一瞬间,她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反应。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只想着不能让哥哥受伤。
或许,这是血脉相连的力量?
她看着朱雄英被朱标举过头顶时发出的欢笑声,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腿在空中蹬来蹬去,心里默默道:哥哥,以后我会一直护着你。
不管是摔倒磕碰,还是未来那些看不见的危险,我都会拼尽全力。
午后的阳光越发暖和,透过窗棂落在朱雄英的小袄子上,泛出一层柔和的金光。他被朱标放下来后,又开始追着自己的影子跑,跑两步就回头看看朱长宁的方向,像是在确认妹妹有没有跟上。
“你看他,刚受了吓,这会子又忘了。”常氏笑着对朱标说。
朱标望着儿子的背影,又看了看常氏怀里的女儿,眼神温柔而满足:“男孩子皮实些好。再说,有长宁这个‘小警钟’在,他将来怕是想闯祸也难。”
常氏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你还说呢,长宁这性子,将来怕是要被哥哥带得更皮。你看她刚才那声叫,多响亮,一点不像个小姑娘。”
朱长宁在常氏怀里“咿呀”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她才不皮,她那是为了救哥哥!
“我们长宁那是机灵。”朱标护着女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将来定是个有主意的,能管得住她哥哥。”
“但愿如此。”常氏笑着点头,低头对朱长宁道,“听到了吗?以后要好好看着哥哥,别让他再闯祸了。”
朱长宁眨了眨眼,小脑袋点了点。
她会的。
她不仅要看着哥哥,还要看着爹爹,看着娘亲,看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雄英追着摇篮跑的次数越来越多,朱长宁的“警报”也响过几次——有时是提醒乳母他快撞到柱子,有时是警示他别去抓廊下的香炉。虽然每次都只是虚惊一场,却让乳母越发小心,也让朱标和常氏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对儿女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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